虽然陀思先生是个俄罗斯人吧,但看起十分的弱不禁风,体弱多病,没啥力气的样子。
打他一下应该不会疼。
乙方云鹤狠狠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地反手。
一只微凉的手摸向了白发青年脖子,扯开披风的绑带,然后解开立领的扣子,不太圆润的指甲磨过细腻温热的皮肤,指腹跟脆弱的脖颈贴在一起,感受着底下血管随紧张的心跳而起伏。
抓捕者和犯人的地位在此刻颠倒,聪明的犯人利用对方的心虚,短暂地将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明明一个是强大到无视一切的强者,却总比任何人都要能抵抗得住力量的诱惑,不去滥用,此刻也乖顺如诚心认错一般,配合地仰起脖子任由他动作。
费奥多尔用手指描绘这段优美得如同顶尖艺术品的脖颈,摸着底下血脉的走向,对方越是紧张地绷紧,他越是缓慢而细致。
乙方云鹤恍惚中想起庖丁解牛的典故。
他觉得对方也是在了解和记住他的身体构造,之后再一丝一丝地,富有技巧地解开。
他本能地觉得危险,但又碍于自己的承诺而不敢动弹——真不晓得这人要怎么打他,准备掐他脖子?
想起上次对方在他脸侧和脖子的交界处留下的指印,他警醒地发现对方的手劲儿不小。
真掐脖子等会儿会不会遮不住啊?
他忧心忡忡地想着。
而另外一个人此刻终于停下了自己折磨人心理的手,撩开已经开始有湿意的头发,将手按在后颈上,推着人靠近自己。
然后埋下头,狠狠地咬上去。
避开了要害,即使咬破了皮肤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是在体谅人,而是为了让对方疼得久一些,长长记性。
乙方云鹤整个人都僵住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
明明是咬在靠肩膀那一块的位置,但他却觉得咬得是自己喉管——他难以呼吸,逐渐出现了幻觉。
没事儿喜欢啃指甲或是指腹的陀思先生,藏在淡色薄唇底下的是尖利的牙,给他敏感脆弱的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也让他恍惚中觉得自己是被血族选中的晚餐。
这位优雅的血族似乎很是中意他,没有直接咬到致命的位置,而是挑选了一块颇为中意的地方,凶悍地刺破,再牙齿厮磨,温柔地根据他的反馈来调整自己的力道和位置。
他被这种疯狂中潜藏着的珍惜所打动了。
实在是……很讨人喜欢。
于是松开被攥紧的披风,伸出左臂去拥抱对方,将猎人用理智保持住的微末距离去除,胸膛贴着胸膛,连被铐着的右手,也亲密去和对方的手交叠,纠缠,试着去抓紧。
费奥多尔:“……”
他发现这个人实在是很可恨,于是换了一个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位置咬下去,把人按在沙发上,压住,左手按住对方亲热讨好的右手,抓进手里,将人完完全全地,不容一点反抗地纳入自己的掌控中。
满足感填进胸腔,又因为知道只是短暂的错觉,后续填进来虚无和愤怒。
如今已经分不清最初是因为控制欲而横生的占有欲,还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喜爱才有了占有欲,进而才是让对方不适的控制欲。
但他已经不打算压制和迁就下去了。
因为这个人只会装傻和得寸进尺。
心里火热,又感觉背后一凉的云鹤下意识地挣扎。将他们两个铐在一起的手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使得另外一个人的清醒和理智被唤了回来。
他心虚又强行壮起气势地说:“这已经不是打一下了,你袭警的行为应该适可而止了!”
停下自己的动作,费奥多尔将手抽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段银白的发丝,他牵着这缕光滑冰凉的长发,笑着说:“希望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能够有个让彼此都满意的结果。”
乙方云鹤直接幻听成“要么给我当对象,要么给我当仇人”。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喉结滚动,脖子上的刺痛更加厉害,加深着他对这位看起来宽容的美人的正确认知。
阴郁幽暗,理智的疯子。
真好看。
他疯狂心动,但又很作死地想看这个人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
“还有一个好消息,您还没有听。”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色令智昏,要慎重不能莽,现在一个上头就表白,他就是抓对象进局子的渣男了。
但在对方看来,是因为害怕自己真实的一面。
费奥多尔收敛了一些笑容,垂下眼说:“什么好消息?”
“咳咳。”云鹤的目光飘忽了一会儿,甚至还往后靠了一些,跟人拉开距离,才开始老一套的态度真诚。
“我打听过,默尔索的饮食很不错,作息健康,提供书籍,单人单间,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你住一段时间休息休息挺好的。”
虽然工作的认真和投入值得夸奖,但这么重的黑眼圈,很容易猝死啊。
费奥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