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终于觉得眼睛发酸主动认输:“你看着我干嘛?”
“我在尝试。”谢悼说。
“尝试什么?”
“尝试看不看能不能创造一个法术,能通过你的眼睛进入你的灵府然后看清你现在在想什么。”谢悼的语气轻松地和择菜一样,“嗯,快成功了。”
“??!!”
光明正大偷窥他人隐私!
南遥将眼睛一捂唰地站起来就往后退,她恼羞成怒,就像是偷偷翻墙浏览奇怪网站结果被抓包一样。
关键是视频主角还是谢悼本人。
“不行!不能偷看雇主的脑袋。”南遥气急败坏,“如果你偷看的话我就解雇你,让你成为无业游民!”
谢悼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双眼一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双笑眸盯得南遥心底发虚。
他唇角一翘,故意逗她:“已经看到了。”
南遥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她在原地僵硬了很久,然后唰地一下蹲下,将自己抱成一团,团成一个圆润的球,开始发出小猫抽泣般的呜呜声。
没有人不喜欢欺负小猫。
但看着南遥越缩越小,谢悼没忍住地笑了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他扶着膝盖直起身,走到她面前:“骗你的,读心术太难了,我造不出来。”
南遥唰地抬头:“真的?你发誓。”
“我发誓。”
“这可不够。”南遥顿时不哭了,她不仅变脸一级快,还非常容易蹬鼻子上脸,“你还要发誓不会偷看我脑子里想什么,不然我就去包养…雇佣其他男人!”
谢悼无可奈何地竖起三根指头:“我发誓,不会探究你在想什么。”
南遥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刚准备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吃晚饭吧”,结果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察到不对……
等等。
她不是来找离开结界的方法吗?怎么满脑子都是光屁股的谢悼。
南遥觉得自己很不正常。
色令智昏。
她好像最近被谢悼影响的有一点点多。
“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谢悼问,“那个弥留在人间的死魂,为什么会变成怨鬼,找到原因了吗?”
南遥思索了下:“看上去好像是因为这座青楼…但我总觉得,即使这样,云问月也绝对不会成为一个怨鬼。”
而且很奇怪。
为什么萧无寂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无论是云问月身边还是青楼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谢悼忽然开口:“不是只有怨鬼和恶鬼才会被关入结界的。”
“咦?”南遥问,“还有别的标准吗?”
“唯一的标准是,地府里的掌事者想要囚禁谁。”谢悼低笑一声,偏头看向南遥,“不需要理由。”
南遥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死在云问月手上的亡魂,缓缓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那么地府将云问月困在结界里,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呢?
是云问月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因为云问月能帮地府引来他们相见的人吗?
南遥想不通究竟是谁能让地府这么感兴趣。
谢悼?
不,他是偷渡的。
唐少凌?
地府应该不太需要跟宠吧?
厉风爵?
会在地府当地霸然后被赶出去吧?
柳之涯?
…有可能!
万一阎王是性取向特别呢!
左思右想,南遥笃定是柳之涯引起了地府的注意。
正当南遥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怎么保护柳之涯,不被他被地府里的妖魔鬼怪强取豪夺时,远方传来几声熟悉的呼唤。
“南遥姑娘!我解决完便秘之后提上裤子就来救你了!”唐少凌挥舞着双手朝她跑来。
厉风爵紧随其后:“呵,南遥,下一次,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让你完完全全地在属于我。”
今天那群鬼耍赖皮,借着这是个虚假的结界就在那里瞎抬价,反正他们只要靠想象灵石要多少有多少,很不公平!
最后,满身是土的柳之涯握着铁锹从地面破土而出,高举手臂:“南遥姑娘,我越狱来救你了!坏人在哪?尔等鼠辈快来和我一战。”
南遥沉默地看着如此有气势的三个人,最终还是谢悼被他们吵得不耐烦,伸手点了下不远处那堆尸体。
三个人对着尸体拳打脚踢,非常有正义感。
一度让南遥怀疑他们三个是在远处偷偷看到谢悼将人解决之后,才出来在她面前假装很有道德。
虽然他们的心很冰冷,但作为一个正义的主角,南遥还是很好心地提醒了下柳之涯:“对了,你要注意一下,我感觉可能有人盯上你了,这处结界位于地府之中,你要格外小心不要同我们走散了。”
柳之涯大惊失色:“什么,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了吗?”
果然,作为一个穿越者,就是要背负这样被反派盯上的命运。
“或许吧。”南遥竖起食指,一板一眼地提醒道,“地府和人界不一样,你需得时时刻刻警惕,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没准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只虫子都可能是地府中那些妖魔鬼怪设下的埋伏。”
柳之涯使劲点了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孺子可教也。
南遥很满意。
然后下一秒她就唰地一下不见了。
“……”
三人一种望着南遥脚底下凭空出现一瞬间然后又马上消失的法阵,陷入沉默。
紧接着两个跟宠就开始着急忙慌地抱头鼠窜:“怎么办怎么办?南遥姑娘被抓了!”
厉风爵没有和他们一起鼠窜,而是咬紧后槽牙重重一锤地面:“可恶,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这样夺走我未来的所有物,哼,真是胆大包天。”
等三人冷静下来,左右一看…谢悼也没有了!!
而此时的谢悼撕开结界屏障,他的双手被烫得没有一块好肉,但他好似毫无知觉一般,面无表情地穿过由冥火织成的结界,迈入地府之中。
他的半个身子烧成白骨,但又开始缓缓愈合着。
结界旁的鬼兵守卫大惊失色。
“人在那?”谢悼抬起那只剩森森白骨的手,朝着其中一人点了下,“不说的话,从你开始。”
*
而此刻的南遥正在被恐吓。
她落地之后,面前站着个带着面具的
男人。
面具下那双眼睛带着些笑意,一句话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南遥,但只是这样,都让南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好惹气息。
“真有趣。”男人咦了一声,凑上前看南遥腰间的铃铛,“上次我就觉察到了,这东西,原来在你这儿。”
说到这,他忽地顿了下,缓缓抬起眼盯着南遥的眼睛。
他的语气听上去和和气气的,但好似一瞬间,周围的气压都发生了变化:“嗯,我倒挺喜欢你,很招人疼爱的小姑娘。但很可惜…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南遥仔仔细细回忆了下自己为什么掉下来,然后豁然开朗,左手握拳敲了下右手手掌:“不该践踏草坪!”
面具男:“……”
南遥:“对不起,我下次用飞的。”
两个人对视许久。
忽然,面具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越笑越大声,他直起身,肩膀都在稍稍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收住声,垂眼看着面前的南遥:“我很喜欢你,但可惜,你必须得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南遥:麻烦了这种废话多还很有礼貌的人最难对付了。
“我看得出来,你不怕我,但没关系。”面具男伸出手,按住南遥的脑袋,“总会有你害怕的事情,比如…一直循环在你最恐惧的噩梦里。”
南遥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她细细琢磨完面具男的那句话,忽然大惊失色:“不要吧!”
“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面具男笑着说。
周围场景发生变化,漩涡再一次涌动起来,许久后归于平静。
下一秒。
是人是鬼是老鼠都在这一幕面前沉默了。
好多谢悼。
好多开始准备脱裤子跳舞的谢悼。
南遥:“…呜呜呜呜我都说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