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对您的地盘很熟,您就没什么想说的?”
趁着徐夔不注意,定王说了这么一句,目光之中满是揶揄。
“…大哥,你要是真这么闲,不妨帮着徐老将军一道料理军中诸事。”他们这次总共纠集了将近二十万兵马,几乎占了大周将士的一半了,光是有效战斗力都有这么多,更别说再加上后勤了。
如今徐老将军正跟其余几位将军积极协调,安排调动还有安置一事呢,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对比之下,便宜大哥未免也太清闲了些。
定王听闻此言,瞬间就闭上了嘴巴,那还是算了吧,他如今已经逐渐尝到了甜头,除非是自己这个弟弟亲自下令,不然的话他现在也是能不干就不干,人就是这样,一旦松懈下来,再想重新恢复成当初的样子,可就难咯。
嘿还真别说,定王也逐渐发现了摸鱼的乐趣,他总算是知道当年自己这个弟弟为什么天天都在犯懒了。
每天钓钓鱼、喝喝茶,听听曲儿,看看话本的日子,不能说是有多么的快乐吧,但胜在轻松啊。
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就在定王犹豫着要不要装腿疼的时候,徐夔也终于去而复返:“启禀圣上,小的已经打听过了,此时朱夫子刚好在学堂里头。”
朱……?
若是叶朔没记错的话,曾墨淮其中一个学生便是姓朱。
叶朔微微点头,示意他在前头带路。
徐老将军治下,没有陈国侵略的情况下,边境还算是安全,故而叶朔所带的人不多,身上穿的也都是便服。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周围的小孩子也越来越多。
古代生存环境恶劣,人均寿命短,在这样朝不保夕的环境之下,想要生存下去,哪怕是三五岁的小孩儿也不得不被迫变得懂事,所以一路走来,叶朔看到的孩童都十分的早熟,就好像是成年人附身到了他们身上一样,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当真是十分怪异。
小孩儿虽小,警惕性却高的很,一看到叶朔等一干陌生的面孔,下意识的就警惕了起来。
一直等看到徐夔之后,他们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少将军。”
看样子徐夔说的没错,他应该是时常往来于此,周围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少将军安。”
徐夔一直将叶朔引至其中一间教室门前,叶朔这才注意到此时朱夫子还在上课,而他的学生大多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见徐夔没怎么犹豫便要上前叫人,叶朔忙不迭的开口:“不必打扰,让学生们把这一节课上完。”
况且叶朔今日来的目的也并非是眼前的朱夫子,他更多的是想参观一下这所学堂,还有就是…来见曾墨淮一面。
徐夔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是会错意了,可是圣上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朱夫子,又能是谁呢?
叶朔在刚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学堂后面有一处院子,院子单独被隔离了起来,从周围学生的言谈来看,自己要找的人八成就是在这里头了。
叶朔看向身侧的少年:“曾夫子可在此处?”
“这里的确是曾夫子的住处,可是……”徐夔没料到,圣上竟然是来找曾墨淮的。
要知道曾夫子的脾气一向是又臭又硬,谁的面子都不给,若是圣上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徐夔小的时候他爹跟着他祖父在外头打仗,他娘又要操持家中之事,又要帮着安抚城中百姓,没空管他,他娘想了想,就把他送到了学堂里头。
曾夫子一手创
办的这个学堂不论男女,皆可入学,加上边关的男女大防并不似外头那般严重,大家起初也就议论了一阵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加上学堂还不收束脩,起初大家都将这里当成是善堂了,里头的学生多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的百姓发现小孩儿还真能在这里头学到些真东西,渐渐的,也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读书了。
就连徐夔都算是学堂的半个学生呢,这种情况下,徐夔自然不愿意看到曾夫子与圣上之间起了冲突。
虽然徐夔隐隐猜到了学堂背后应该是跟镇国公府有关系,不然祖父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如此偏袒,而镇国公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祖,但毕竟中间隔了一层不是?
稳妥起见,徐夔忙不迭道:“小的这就去通报,叫曾夫子出来接驾。”
叶朔又岂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他的担心实在是多余。
“不必,朕亲自过去。”
叶朔抬了抬手。
见圣上二话不说就要抬脚往院子的方向走,徐夔忍不住剁了跺脚,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曾夫子千万不要拿对待他们的态度来对待圣上。
片刻后,注意到门口那里有动静,躺在床上的曾墨淮有些不耐烦:“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过来打搅老夫。”
“是我。”
注意到这个声音十分的陌生,曾墨淮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就看到不远处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站在那里,朝着自己拱了拱手。
“初次相见,曾夫子可还安好。”
按理说曾墨淮从来没见过他,是不该认出他来的,但偏偏,曾墨淮就是认出来了。
再加上最近的传闻,说是圣上亲自带兵来到了边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