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影从无走到哪, 是视线聚焦的心。
只有这一次,他想把所有落在自己上的视线赶走。
“看什么?不是我,别瞎说!”
副导演似懂非懂:“原来你说的貂是个人啊, 那、那这人要是能长成他那样,别让他去养兔场, 让他来剧组呀!”
别说跟狄影长得一模一样, 就是八分相似,也够颜值出道了。
“不是人,那貂咋能是人,貂就是貂……”语言不通, 气得场主一跺脚, “哎呀!你们城人, 咋没见过貂!”
有个年轻人跃跃欲试:“叔,要不你带我去瞅瞅, 让我见识见识?”
他这么一说, 又有好个人响应, 想看看这个跟狄影长得一模一样的貂,到底是什么玩意。
狄影见事态越来越往奇怪的向展,必须站出来大声喝止:“你们还记得现在是在拍戏吗?一只…一只那个什么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年轻人干笑:“狄影哥, 我们就是没见过, 好奇。”
“别搞得跟城人没见过世似的, 这山郊野外, 出现什么动物不稀奇,大叔!”
他天生具有领袖气场,场主下意识应了声:“哎!”
“这兔子跑得到处是,我们也没法拍戏,干脆先帮你把兔子抓回去。回头你清点一下, 少了多少只,我赔你。”
场主就是来找兔子的,没想到遇到活菩萨。
“啊?你还赔我勒?”
狄影板着脸,有霸道总裁上的即视感。
“我们在这附近拍戏,搞不好那个玩意是这边的噪音吓着,才跑到你那去,赔偿也是应该的。”
场主感动:“嚎人呐!虽然你长滴像貂,人可是真嚎!”
狄影扬声:“劳烦各位辛苦一下,把兔子抓一抓,今天误工的费用算我头上,晚上请大吃饭!”
大一听狄影请吃饭,欢呼四起,不愧是狄氏少东,出手就是阔绰。
当下也没人继续关心那只长得像狄影的貂到底是什么东西,众人逮兔子的热情高涨,满地『乱』跑的兔子赶作一堆,一只一只抓进笼子,场主心花怒放。
“今晚我请大吃兔肉!”
狄影连忙谢绝:“这些兔子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就让它们开开心心活着吧。”
凌霁这辈子就没见过什么钱,候连饭吃不饱,出道后接连打压,赚的钱勉强维持生计,刚走红就跳槽,过上负债累累的日子。
别的明星日赚斗金,他买日常用品还要凑满减,在用钱比一般庭更节俭。如今养了个败子,半天功夫赔了这么多钱出去,周温度骤减,其他人不敢接近。
狄影见凌霁脸『色』不好,不用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趁别人不注意,声附在他耳边:“回头让咱子多抓点鱼,把钱赚回来。”
凌霁冷着脸:“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晚上必须饿它一顿。”
狄影心说偷偷,不现就是了,口头上予充分支持。
“对!我看就得这么做,才能让它长长记『性』!”
场主把兔子搬上三轮车,向剧组的人道谢:“这回多亏大帮忙,要不俺这兔子指定找不回嘞。回头俺在场子跟头放个夹子,那貂再来就它夹住……”
狄影凌霁异口同声地大吼:“不行!”
别说养殖场场主,剧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为、为啥不行嘞?”
其他人惊讶的点不在于行不行,“凌霁老师,你怎么也这么激动?我老那旮瘩,老人不让逮黄鼠狼,是不是跟这事一样,有什么不好的说法?”
“是啊,我们那的人也信这个,说狐狸有灵气,别说抓不得,见到还得上供,要用鸡把它送走,不然一准倒霉。”
凌霁飞快撇过头,狄影绞尽脑汁地搜罗理由:“封建『迷』信要不得,不能放夹子就是说……万一那个、那个貂,是个国保护动物,你不就违法了吗?”
“啊?”
场主念书不多,也不懂法律,但老实本分一辈子,一听有可能违法,当下打消了放夹子的念头。
“不放嘞不放嘞,这怎么逮个貂还犯法呢。下次它再来,俺就丢个兔子它,让它败闹嘞。”
狄影松了口气:“那你回去点兔子吧,回头我让助理你送钱去,其他人也收拾收拾准备开机了!”
大刚要各就各位,打村子向又吭哧吭哧跑来一人,离老远就冲着场主招手。
“你快回来,那貂俺们逮着了!”
场主大惊失『色』:“啊?逮着了?快放了,这事犯法啊!”
狄影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边人影一晃,再看凌霁已冲了出去。
拍古装戏用的马在树下休憩,凌霁瞄准最近的一匹飞上马,马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出尖锐的嘶鸣。
凌霁稳稳驭住惊马,策马掉了个头,朝村子的向风驰电掣奔去,后沙尘飞扬。
驯马师们始料不及,吓坏了,拔腿跟在后追:“凌霁老师!凌霁老师危险啊!”
场主也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拍电影滴,这是会功夫啊!”
狄影心急凹,他跳上场主的三轮:“快!带我到村子去!”
狄影坐着颠波的电动三轮,跟满满一车斗兔子为伍,快速赶到村口。
骑走的马就停在那,凌霁一青『色』侠客袍衫,腰间别着长剑,颀长挺拔地立于马旁,背后多了个藤编的篓。
村民们个个毕恭毕敬,用崇拜的眼看着他,村长见到场主,一把将人薅下车。
“快来,拜见这位大侠。原来偷袭你场子那只貂,就是他养滴,俺以为这个年代不会有大侠,可叫咱见到活滴嘞。”
场主:……啥?
狄影赶到凌霁边:“凹呢?”
藤篓钻出半个脑袋瓜:“吱吱?”
见凹貌似没有受伤,狄影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还吱吱呢,你今天晚饭没了,我好好反省!”
“……吱!”
因备受打击而恍惚的凹,狄影按着头塞回藤篓。
怎么这么菜,去兔子场捣『乱』就算了,还能人抓着,是不是修真动物丢脸?
确认凹没事,他又转过头关心凌霁。
“凌老师,你骑马的样子很帅,但还是很让人担心,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干了?”
凌霁低声安抚:“没事,我做过马替,学过骑马。”
“就是想到你为什么会骑马,才更让人生气。”
武替,马替,龙套、群演……凌霁在片场究竟做过多少苦力,才练就这一本领。
如这是代价,那狄影宁可他什么不会,靠着脸当一个花瓶。
“别担心我了,剧组的人马上就会到,凹怎么办?”
“我留下掩护,你把它带走?或者你留下掩护,我把它带走?或者咱俩不走,把它塞进笼子伪装成兔子?”
狄影分分钟提出了所有可能『性』。
村民们现大侠边又冒出个现代人,这现代人的长相又好像在哪见过,脸上有不同程度的『迷』茫。
“这人咋恁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这么一说,俺也觉得眼熟,旁边有剧组拍戏,他会不会是……大明星?”
村人很少看电影,看也是些老电影,但巧的是狄影是童星,参演过不少耳熟能详的老电影。
“俺想起来了,他是《铁道战》那个孩!”
“俺也想起来了!《哪吒闹海》,他演哪吒!”
狄影还在跟凌霁讨如何安置凹,哗啦啦全村的村民围了上来,把狄影吓了一跳。
“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