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心跳飞快。
傅泊冬的腿一动,椅子又旋了回去,脸又正对起那个网页,“到时候我会看正片,柳园崎说,你很有天赋,也很认真,所以我想,我也要认真一点。”
“可不可以不要看。”瞿新姜压着声很不自然地祈求。
“为什么。”傅泊冬意外地回头,“你不是也很期待吗。”
瞿新姜想说,她没有这么期待,而且在傅泊冬面前,她就更不是那么期待了。
“我表现得不好,你别看。”
傅泊冬微微皱着眉头,不大乐意。
瞿新姜偏过头,眼梢有点红,“我尽力了,但是……做得不够好。”
傅泊冬意识到什么,压在鼠标上的手一动,把那个网页关掉了,“你在担心什么。”
瞿新姜不想回答,手搭在了门把上,一副要走的样子。
“别走,过来。”傅泊冬好看的眉还在皱。
瞿新姜走了过去,她知道傅泊冬不喜欢仰头看人,于是缓慢地弯了腰,双手撑在腿上。
傅泊冬还是倚着,她虽然换了睡袍,可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唇上还留着斑驳的口红。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瞿新姜,瞿新姜的姿态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顺从,让她很想做点什么。
于是傅泊冬说:“坐。”
书房一直只有傅泊冬一个人使用,没有别的椅子。
瞿新姜在一瞬间读懂了傅泊冬的意思,她犹豫了很久没有动。
她和傅泊冬的距离太近了,似乎在朝着违背合同的方向发展。
在合同里,她们不应该有太多的身体接触,然而现在,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瞿新姜发觉自己也有了不该有的幻想。
傅泊冬没有出声,这种沉默显得有点强硬。
犹豫过后,瞿新姜很慢地坐在了傅泊冬身上,从睡裙下探出来的腿裸着,小腿绷得很紧。
她不想把重量都压在傅泊冬身上,于是在踮着脚。
傅泊冬仍是抬着下颌,如此一来,居高临下的人好像变成了瞿新姜。
但瞿新姜还是把姿态摆得很低,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小腿因为施力而有点发颤。
傅泊冬定定看她,企图把声音放柔一些,“为什么要担心?你和林珍珍聊了什么。”
瞿新姜有点难过。
傅泊冬看见瞿新姜红眼,心里却不是那么舒服。
她抬手,挑开了瞿新姜的领口,指腹很轻地碰在那个牙痕上。
撑着身太累,瞿新姜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干脆把手搭上了傅泊冬的肩,小腿的力气也随之卸下,很沉地压了下去。
她的眼因为湿润而变得很亮,“我和珍珍说,我能进那个节目,可能还是因为有你在后面打点,虽然程碧告诉我,你没有这么做。”
“我没有。”傅泊冬皱着眉头,碰着瞿新姜锁骨上的牙痕说,“现在为什么想哭?”
瞿新姜的眼睛太好看了,尤其是盈盈泪下的时候,显得很荏弱,很可怜。
“怎么了?”傅泊冬的兴致来得很突然,又很突然消散。
瞿新姜没哭,但抬起手臂掩住小半张脸,“程碧是骗我的吧。”
傅泊冬愣了一阵,把瞿新姜抬起的手臂按了下来。
“程碧没有骗你。”
瞿新姜看着她。
傅泊冬倚着椅背,口红斑驳的唇微微张开,“还有什么?”
瞿新姜脑中飞快刷过林珍珍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挑什么来说,“你别问我了,我……”
“你就别看正片了,我怕丢人。”
“怎么会丢人。”
瞿新姜沉默了一阵才说:“可是我在你面前,就总是会觉得很丢人。”
沉默的成了傅泊冬。
“你总是什么都做得很好,我在你面前压力很大。”
说完,瞿新姜不敢再面对傅泊冬,很怕傅泊冬会说点什么。
于是她从傅泊冬身上离开,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傅泊冬身上一轻,看着门打开又合上,她不想让瞿新姜难过的,可似乎又搞砸了。
她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可如今面对瞿新姜,竟弄得焦头烂额。
公司所有的事情,傅泊冬很顺利地接手了,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但圈里圈外,总是会有人对傅家格外关注,豪门恩怨,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比如傅文咏才过世没多久,傅家老三的儿子要订婚,甚至请帖已经发了不少。
按理来说,家中才办过白事,这一年里不应该再办红事,甚至连他人的喜宴都不应该参加,但傅三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分了家,所以无所畏惧。
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都在猜测,傅文启的请帖有没有发到明婧和傅泊冬的手里。
傅泊冬还真拿到了,她在公司里,秘书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不知道从哪寄来的。
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傅泊冬会格外谨慎地对待。
秘书犹豫地问:“要我来拆开吗?”
傅泊冬拿了一把很精致的剪刀,往信封上剪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大红色的,一份请帖。
秘书愣住了,没想到信封里装着的会是这玩意。
傅泊冬冷漠地看了一阵,竟然扬起了嘴角,“有喜事啊。”
秘书退了出去。
傅泊冬打开了请帖,用略微挑剔的目光看了一阵,然后放进了抽屉里。
岭洋的别墅里,瞿新姜已经不再直播了,铃小铛问她结果,她三言两语搪塞,说节目播出后就知道了。
铃小铛猜到她可能有了别的决定,没再问她还要不要和公司签,也不叫她上播了。
柳园崎毕竟是圈里人,虽然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还是很轻易就得知了节目录制的情况,给瞿新姜打来电话,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瞿新姜感受到了柳园崎的好意,好像柳园崎真的想带着她,可是她心里还没有底,支支吾吾说:“再看看吧,我还没想好。”
柳园崎在电话里说:“机会不是那么多的,你得把握好。”
“我知道,谢谢老师。”
得她一句老师,柳园崎还挺高兴,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瞿新姜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踟蹰了很久才给傅泊冬发了信息,问可不可以借用书房。
傅泊冬秒回。
「可以。」
回得太快了,就跟消息置顶还特别提示了一样。
瞿新姜进了书房,想在摆满了书册的柜架上找出一两本自己能看得懂的。
柜架上的书很杂,不得不说傅泊冬的知识涉猎面确实很广,其中还有一些看起来比较旧的书。
瞿新姜取了出来,是乐理知识,还有一些钢琴谱。
她随手翻开,然后看愣了。书上的笔记不少,勾划出来的段落也很多,因为她是真心喜欢过的,所以看得出来,傅泊冬曾也很用心。
只是傅泊冬没有继续,而是选择了继承家业。
而她没有继续,是因为羞于对比。
翻了几页,瞿新姜想坐下专心看,刚坐下,就接到了傅泊冬的电话。
手机里,傅泊冬的声音有点失真,“明天腾个时间,和我去参加个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