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警察的来意,他也看到了对面的席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抬手就打招呼,居然是张雀食。
席茧没打断警察的问话,礼貌地笑了笑就把门关上了。
乃纯一脸别扭地坐在沙发上,“谢谢你给我打掩护啊。说吧,你到底想玩什么,只要不是特别疼的,我都能接受。”
席茧在屋子里转悠着观察,随口道,“我送你下楼吧。咱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之后有机会再约。”
乃纯表情更纠结了,“你钱都付了,真就什么都不做?”
席茧点头,一脸正经,“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乃纯难以置信:他这么爱我吗,甘愿做朋友也要靠近我的心?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出了门。
居民楼有点破旧,色调阴沉,墙上除了小广告就是一些小孩画的蜡笔画,整条楼道都散发着潮湿味儿。
安安静静的,住的人好像并不多。
准备上电梯时,席茧又遇到了同层的邻居,是个抱着一只小哈巴狗的老太太,正跟旁边戴口罩的女人抱怨,“天天说什么狗伤人,咱这楼里可就我养狗了!这不是摆明欺负我这孤寡老人吗!我这小元宝多听话!见人连声都不带吭的!我啥时候出门遛它我都牵绳!这就是栽赃!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想寻个借口把我的狗给抓走?”
女人柔声安慰,“行啦,人家也只是过来问问情况,又不是真要把您的狗抓走,别急,肯定不是小元宝咬的,它这么小,哪能咬下来那么大一块......”
“你见着了?真是狗咬的?”
“我倒觉得更像熊......”
说话间,老太太还斜眼打量席茧,声音抬高了些,“这年头,有些人还不如狗呢!天天乱搞就算了,还带些不三不四.........”
乃纯“噌”一下就扭头看她,恶狠狠 的眼神把她吓得没说下去。
接着他直接靠在了席茧身上,矫揉造作道,“真讨厌,昨晚非让我扮成小狗的样子跟你玩,你真是恶趣味,快说,我演的像不像?”
席茧连忙躲了躲,没说话。
老太太脸都绿了。
趁她发火前,席茧拉着乃纯就出了电梯,然后站在楼道里左右看了看,“门在哪?”
乃纯震惊,“你连你家大门都找不着?你是不是脑子也坏了?昨天你还不是这样呢!”
席茧问,“昨天我什么样?”
乃纯带着他走出大门,一脸嫌弃的形容,“你就跟个机器人似的,走到我面前扔了一沓子钱让我跟你走。一路上又不怎么说话,这么高冷你怎么不干脆去聘个下属啊?”
席茧“哦”了一声,原来进来之前也是有剧情的,那他们的角色都是谁在演呢。
乃纯其实对这种又赚钱又不用出力的事情很满意,虽然觉得席茧不行,也还是很欣赏他的傻逼行为,坐上车给他抛了个媚眼就走了。
席茧主要是想下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和被警车堵满的正门不一样,这个后门显得有些荒凉,周围是正在开发的一些建筑工地,旁边就是条护城河,两边长满了杂草,桥上还喷着建设新城区的字样。
这看上去,终于像个正常的游戏世界了,和他记忆里的老城区街景好像重合到了一起。
他沿着水边走,路灯有点暗,但还是能看到河水的浑浊,水面上都飘着矿泉水瓶和塑料袋,还有一些黑糊糊的像油一样的东西。这里头要是真有鱼也得被毒死吧。
警车还在响,似乎伤者刚刚被抬走,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血腥?
席茧动了动鼻子,闻的更清楚了,味道源头应该就在不远处。
他看向了只差几步距离的桥洞,有一坨黑黑的东西蜷在那儿,身上还缠着张绿色的渔网,旁边就是一滩血,像是在地上爬了一会儿沾染上的。
席茧走近两步,看到了散落的几片透明鱼鳞和一大块被咬下来的肉,血糊糊的。
这就是那只咬人的“恶犬”?不像啊。
桥上轰隆隆开过去一辆卡车,浅白的路灯也开始闪烁,照亮了桥下的丑陋斑点。
竟然,是个人。或者说,是半个人。
上半身是正常的人类身体,下半身却是无数条像水母一样透明带着浅紫的触手。这堆又湿又软的黏腻物体和渔网缠在一起,被勒的都变形了。因为缺水,有的触手还在蠕动,有的已经干涩的脱落了好几块,透明膜看上去确实很像鱼鳞。
它似乎觉察到席茧的视线,突然动了动,卷曲的水草滑落,露出了一张满是痛苦和忧伤的脸,瞳孔竟是极漂亮的浅绿。
席茧愣了一下,“班长?”
「任务一:将这条美人水母鱼带回家,悉心饲养,照顾它,保护它。
饲养规则:
1、切记不可喂食生肉。
2、及时清理寄生虫,不可忽略任何一只。
3、务必要让它吃饱,它的所有饮食要求都必须满足。
4、被感染后,请仔细阅读第二条。
5、让它感受到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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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城一片寂静。
胡叫等人齐齐看向车后的人,表情万般复杂。
这个出现在席茧面前的“伤人恶犬”,像是水母人鱼杂交失败的非人生物,居然长着沈奢的脸。
而正主就坐在这儿看着那一幕,面具后的眼睛是同样的绿,却是相反的情绪。
“这是在干什么,侮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