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时青语气变得震惊,“程言商居然在打她。”
那个看上去老实的男人紧紧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狠狠的,一下一下的往桌子上撞,嘴里还骂着,“我说了让你今天穿露一点的衣服!你这是在干什么?奔丧吗?!一身黑是要给谁奔丧?!”
安安身体颤抖,没有啜泣也没有尖叫,一声都没发出来,似乎习惯了忍耐。
裴时青赶紧把手机打开,“把这幕直播出去,让大家都看看这个男的嘴脸。”
席茧拉住他,“别,那个女生的衣服快被扒掉了,直接播出去不合适。”
裴时青一脸愤怒,“这种时候在乎这个干什么!”
他不顾劝阻,直接点开直播,把女孩被摁在地上一边被撕扯一边打的全录了出去,直播间立刻沸腾起来。
“还是人吗?!这是在哪啊?!”
“这女的看着怎么那么像那个网红安安?”
“就是她!太惨了!这男的谁啊?”
“好像见过.......是她经纪人.......”
“太可怕了把......青青你这是在哪拍的啊?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程言商似乎是打累了,动作停了下来,喘着气说,“打你,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接着把她扶起来,突然温柔,“疼吗?我给你上药,坐好。”
安安浑身发抖的坐到床边,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别动。”程言商看着她,“怎么,这么不习惯暴露吗?”
安安想点头,又不敢,僵在原地。
“给我一直露着,等适应了,就能开始直播了。”
安安低着头,“那你今晚能陪我睡吗,我会做噩梦,很害怕。”
程言商说,“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依着你。”
弹幕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害,合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这不就是男的烂女的贱呗,被打成这样都不报警,难道让我们去保护吗?”
“青青,别管了,这压根儿就是家务事嘛。”
裴时青把手机收了起来,“是我多虑了。估计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席茧却不这么觉得。
安安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故意惹怒他,不挣扎也不反抗,还一直在挽留,难道有别的目的?
这时,两人突然听到了一阵“刺啦刺啦”摩擦铁皮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们逼近。
裴时青低声问,“.....你听见了吗?”
席茧说,“别扭头,往前爬。”
裴时青有点害怕,“不扭头那东西就追不上咱们了吗?”
席茧:“我没这么说。”
裴时青:“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他说着就扭头看去,发现身后的根本不是席茧!而是一个浑身皮都垂着毛发稀疏极其可怖的怪人!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席茧呢?刚才一直跟他说话的又是谁?
脑子里乱糟糟的,时间都像是被放慢了,裴时青的身体整个僵住,像被涂了胶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怪人一点点爬近,攥住他的腿,慢慢覆盖到他身上,直到那张脸越贴越近,和他对视到了一起。
破裂的皮肉,眼珠里浑浊的液体,还有头发上不断扭动蜷曲的蠕虫.......
“啊!!!!!”
绝望和崩溃席卷所有理智,怪物紧紧抱着他,好像要和他合为一体,他的脚猛地被什么东西拽紧,直接从怪人身下拉了出去,被拖动着拖到了那个天花板入口。
是席茧,他手里拽着红线,正用力把他从上面往下拖。裴时青已经被吓的脸色发白,抓着他的胳膊不停问,“刚才不是你在我后面吗!你去哪了!怎么变成......变成那 个.......”
他越来越恐惧,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可怖的东西。
席茧笨拙地拍拍他,“刚才在安安房间上面我就把线绑你脚上了,我说等我退出来就把你拉......”
裴时青的手抓的更紧了,腿越来越软,“把那个洞堵上!那里面有东西!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听到声音,胖导带着几人聚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了?”
裴时青一把挣开,“我明天就离开这儿!不录了!”
胖导赶紧拉他,“这是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别冲动啊,有什么问题咱们聊一下好好解决啊。”
这时的席茧也没忘记举着摄像机录他们,胖导扭头骂,“录这干什么!把机器关了!”
席茧:“纪录片不是全都要拍吗,真实性......”
胖导气不打一出来,也不想着拉裴时青了,“真实个屁!小席!不是我说你!怎么你出现在哪哪就有事儿?!”
他又赶忙安慰裴时青,“别慌别慌,他就是个新人,不专业,要是惹你哪不高兴了你想怎么发火都行,就是不能半途而废啊!别忘了,咱们这次来可是得拍到点儿东西才能......”
裴时青声音都在抖,“你不就是想拍到这里的灵异事件么?想拍鬼?想拍杀人?搞一堆乱七八糟的噱头?无良摄制组还顾忌什么规则!你晚上随便拍!就是别拉上我!”
这么说着他抬脚就走,又着急又紧张,好像急着要去找那个能让他安心的庇护所。
胖导头疼不已,看向席茧,“跟我来,我有话告诉你。”
席茧也没多问,乖乖跟了上去。
进到他的房间后,胖导神神秘秘地把门关上,原地踱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一直以为这地方晚上才会碰上怪事,没想到那个裴时青竟然会在现在这个时间被吓成这样。你们到底碰见什么了?”
席茧摇头,“我不清楚。”
胖导压低声音,“咱们今晚就行动。管他什么规则,难不成还真会碰见鬼?碰见倒好了,省得后期还要加特效。”
席茧也压低声音,“所以咱们真的是专门来拍鬼的?”
胖导笑容诡异,“不然怎么会叫惊悚纪录片呢。”
“砰砰”,门被敲响了。
裘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问小席摄像在这里吗?”
席茧赶紧开门,“裘管家,怎么了?”
“沈先生让我来叫你。说想跟你聊聊采访稿的事。”
胖导把话收了回去,连忙摆手,“去去,先忙正事去。”
r /> 席茧点点头,跟在裘管家身后离开。
路上,裘管家问,“刚才你和裴少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席茧“嗯”了一声,“他好像在通风管道里看到怪物了,被吓到了。”
裘管家说,“这样啊。那你怎么没被吓到?”
席茧回答,“因为我没看到,我提前出去了。”
裘管家看了他一眼,“其实这房子有个传说,你想听吗。”
席茧点头。
“说是贪婪成性的人,会被沼泽里的恶灵惩罚,把他禁锢在蜡烛上方,忍受万年的烧灼之痛。虽然有火,却只能存在于极阴的地方。一旦人多了,恶灵就会上他的身,暂时将他释放,寻找下一个被禁锢的玩具。”
裘管家似乎意有所指,“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那东西放了?”
席茧抬眼,语气疑惑,“既然是传说,又怎么会变成真的?”
房间的门被推开。
一室绿植,光线柔和。
裴时青竟然跑到了这里,表情像是吓傻了,死死抓着沈奢的胳膊不松手。
沈奢浑身紧绷,极其抗拒这种接近,表情更是难看。
他看了过来,眼神冰凉,“.......席茧,你又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