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常常在回到家里,或者从楼上走下来时,就看到女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脸上带着笑,声音甜丝丝的。看一次,她心里闷一次。
很快,一家人出去玩。女主邀请了男主。但是,女配很有心机,她三言两语,让女主坐上父母的车,而自己却坐上了男主的车。
运气不好,开到一半,路面陡然塌陷。车玻璃被石头砸碎,眼看着一截尖锐的树枝朝男主的眼睛戳过来,而男主根本躲不开,女配急了,伸手就去拦那截树枝!
她的左手被树枝贯穿,而男主的眼睛也保下了。她心里松了口气,正要对男主说疼,却见男主在车子不再滚动后,看也没看她,推开车门就往后跑:“菁菁,你没事吧?”
菁菁是女主的名字。
他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当然也不是女配,而是女主。
左手被刺得血肉模糊,疼得女配浑身直冒冷汗,她看着因为担心女主,而把女主一把拥进怀里,低声安抚的男主,无尽的嫉妒从心底升起。
她很快做了一件事——
设计自己跟男主被“捉奸在床”。
事情是假的,男主全程无意识,什么也没发生。但女配身上有着她自己掐出来的印子,被前来拍明星料的狗仔们“误入”房间捕捉到,这事就捂不住了。
男主家里很传统,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要男主娶女配。男主拗不过家人,不得不跟女配订下婚约。
女主才发现自己对男主的喜欢,是那么深,挣扎着想要告白,还没下定决心,就发生了这件事。她失魂落魄,男主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站在雨中,默默无言。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像是两块磁石,只要他们出现在一个镜头中,旁人很难发现不了他们之间特别的磁场。
那种纠结中包裹着甜蜜,甜蜜中夹杂着痛苦的气氛,太刺眼了。女配看在眼中,恨得掐断了指甲。
她开始给女主介绍男朋友。
女主面软,就去赴约了。不巧,对方因故迟到,而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女主遇到了麻烦。她给男主打电话,男主赶来救她。
事后,男主对着女配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责怪她不负责任,差点害了女主。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女配恨死了女主,开始明里暗里搞事。使坏,被打脸,再使坏,再被打脸。直到一无所有,她发了疯,开车想要撞死已经冲破束缚、在一起了的男女主:“去死吧!!”
当然,男女主没有事。有事的只有女 配,车毁人亡,她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唔……”看完这个剧本,灰总觉得有点怪。
仿佛应该感到很甜的。一对有情人,终于冲破束缚,跨过阻碍,心心相印,在一起了。一直插在他们中间的坏人,也不能再使坏了。应该感到酸酸甜甜,欣慰满足的。
但是,大概它不好这口,更喜欢纯甜的小甜饼,哪怕是上个世界的“海王”剧本也可以。因此,看完之后,它有点不得劲。
“送我进去吧。”合上剧本,韶音闭上眼睛道。
灰总立刻道:“好。”
既然她喜欢这个剧本,愿意做这个任务,当然是由她啊!
一阵坠落感。
身躯渐渐凝实。
韶音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小世界,但她没有立即睁开眼。此刻,在她脑中形成了另一个剧本。
那是站在女配视角的故事。
她叫于佩音。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她被判给了父亲。她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也是母亲跟他离婚的原因。
离婚后,父亲不时用她来要挟母亲,向母亲索取钱财,一次比一次数额大。刚开始,母亲不忍心看女儿受苦,忍着恶心,把钱给他了。但是随着对方胃口越来越大,她难以负担,大吵一架后,她负气远走。
这一走,就没了音讯。
父亲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便把怒气发泄到女儿的身上。打她,骂她,不给她吃饭,支使她干各种活儿,做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重家务,还逼她上街乞讨、去邻居家要这要那。
于佩音的童年时期、少年时期,几乎没有什么光彩,压抑又阴暗。因为生活环境不好,吃得也不好,她长得特别瘦,脸色也蜡黄,头发干枯没有光泽。
当然,高中也是没读的了。碍着九年义务教育,父亲不得不让她读完小学、初中,但高中是不可能供她读了。
家里也没钱供她。父亲就是个无赖,家里负债一堆,哪有什么闲钱。
于佩音心里有些计较,早早就开始卖垃圾、废品,悄悄给自己存了点钱。她打算用这些钱,买一张车票,跑去别的地方,远离父亲生活。
她没有想要自己读高中。因为即便她办完手续,父亲也能给她折腾没。好事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不期然中发生了——她父亲死了。
他又去喝酒了,还不给人酒钱,争执起来,意外身亡了。对方赔了一笔钱,于佩音用这些钱下葬了终于变得可爱的父亲,又还了还债,然后准备再读高中。
家里欠债太多,她索性把房子卖了,终于还清了债务。还剩下一点点钱,她打算搬家了。这个地方,令她感到痛苦,她永远不想再回来。
剩下的钱,交完学费后,就变得捉襟见肘了。于佩音省吃俭用,挤出所有闲余时间,去街上打工。也就是在这时,她遇到了自己的母亲。
或者说,是施玉浓看到她,认出了她。
当时,看到瘦得风一吹就跑、单薄干瘦、脸色蜡黄的女儿,施玉浓简直不敢认!可是,她太像她了,这个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的长相,眼睛,鼻梁,嘴巴,哪哪都像她,再不可能认错的了!
此时的施玉浓,已经嫁给一位富豪多年,常年养尊处优,她的美丽一如往昔。看到跟前夫生的孩子,她心情复杂的从豪车里走下来。
她耳垂上缀着珍珠耳饰,修长的颈间被一串散发着柔和光泽的圆润珍珠项链点缀着,手上很简单,只戴有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彼时的于佩音,还没有明白这些首饰的价值,也不清楚母亲身上的裙子究竟是几位数定制的,只觉得母亲很美丽,很尊贵。
她被带去旁边的咖啡馆,被问起这些年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