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助理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口味······偏辣是吗?”
纤瘦青年唇角小心翼翼抿开一个温柔的笑意来, 他手中拿过衣架边的灰色围腰,黑润的眼投向谢慈,是无辜而温和的态度, 但被他看着的人却领会到其中笨拙的勾引。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只温柔无害、试图靠近的小动物。
于是,谢慈如同之前一样,他比沈见江还要高几分,走到对方身后,垂首系腰带的姿势简直像是将对方揽入怀中一般。
谢慈眼眸落在客厅中一株浓密的植株上, 很快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他道:“嗯, 还是偏辣, 麻烦您了。”
沈见江本来还有些紧张, 颈侧的肌肉都稍稍绷起,听到谢慈如此说倒是松缓下来, 面上的笑容也愈发温甜。
沈见江的厨艺很不错,切的土豆丝非常纤细,他今天准备了许多食材, 谢慈便也进厨房帮他一起择菜。
厨房不大, 两人走动间便很容易碰到对方,无论是手指的交触碰还是肩膀的摩擦, 都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亲昵。
漂亮而昂贵的礼物被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无人问津, 它不像是被精心准备的礼物, 而是迟早会被丢进垃圾桶的、不讨人喜欢的废品。
这一餐吃的宾主皆宜, 甚至喝了一些酒, 空气中弥散着纯甜的、暧昧的香气。
沈见江的脸很红, 衬上羊脂玉似的白, 像任人采撷的花株,他靠近谢慈,纤白的指握住这位斯文的、不近人情的助理的衣袖口。
殷红的唇轻抿,喉头微动,暗示发酵成彻底的欲·望。
沈见江以为谢慈不会拒绝自己,他试探性的扯乱了助理的领带,他们即将如情人般亲吻,就是在这时,谢慈轻轻侧开脸。
助理先生说:“抱歉,我还有些事没有忙完,可能现在就要走了。”
是拒绝。
沈见江垂眼,呼吸紊乱了一瞬,像是骤然离开水的鱼,忍不住的有些反抗的、难捱的委屈。
可他最后还是尽量地恢复平静,眼尾处晕开细密的红让他看上去有些被拒绝的受伤的意味,他抿出一个笑,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仿若他丝毫不在意。
“没关系,谢助理去忙吧,我这里收拾一下很快的。”
他笑了一下:“·····今天,谢谢你替陆总送礼物来,谢谢你来陪我。”
谢慈站起身,彬彬有礼的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祝您一天顺利,我先离开了。”
黑色的大门被打开,在即将合上的时候,沈见江忽的道:“谢助理。”
他脸上挂着如初恋般的笑容,美好又恬静:“以后我能叫你阿慈吗?”
谢慈默然,沈见江却有些无措道:“我没有什么太亲近的哥哥弟弟······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亲近······”
谢慈手指摩挲了一下,这位向来斯文有礼的助理似乎也柔和下了眼神,他对小兽般乖巧的青年道:“当然可以,您随意。”
说着,他对沈见江颔首,关上门离开。
沈见江抿唇悄悄的笑了。
像是隐匿在两人之间的水雾终于彻底的消散了,他触碰到了真实的他,黑夜成为过去,永恒的白昼终于肯垂怜他的这个可怜的沙漠行路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见江有些微怔,心跳声有些响,他的眼睛在客厅中搜寻一圈,是不是阿慈丢下什么东西了?
如果是,他一定要先找到,然后藏起来才好。
这样他就会多为自己停留下来一会儿了。
其实沈见江一直都知道谢慈亲近他的真实目的。
是陆沧来让助理先生来他这里探听消息的
,沈见江知道谢慈不喜欢他,但只要是谢慈问出口的,他就没法再用多余的脑子来考量假话。
他总是无法拒接他的助理先生。
助理先生在他的眼里总是有无限的可爱,无论是青涩的拒绝、还是不安的试探,沈见江总是愿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去逗弄对方。
即便这仅仅是饮鸩止渴。
青年尽量的调整自己的表情,他知道谢慈总是无法拒绝他那副天真无辜的姿态,他知道该如何准确的让助理先生为他感到惊艳、心动。
至少这副皮囊是成功的,是专门养出来取悦他的助理先生的。
门打开后,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预料中的那位谢助理,眼前的男人容貌艳丽高傲,很容易叫人想到折颈而死的天鹅,他的眼神像是吐着毒液的毒蛇,就这样盯着他,用一副恶心的、嫌恶的姿态。
仿佛他是什么垃圾一般。
沈见江微微眯眼,他避其锋芒的垂下头,声音温和示弱:“段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