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三只备胎23(1 / 2)

谢慈不是第一次入宫, 从前老皇帝尚且在世的时候他也没少跟着父亲他们进宫赴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抗拒。

谢慈身侧绛红的衣袍都被手指捏的泛皱,越是接近那座宫殿, 心里便越怕,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一边是父亲被下狱, 一边又是巫晏清那张冷脸。

简直跟阎王索命似的。

谢慈忍不住的小声问身旁的小太监:“你可知皇上找本侯爷有何事?”

小太监面上未曾显露分毫情绪, 只是对谢慈客气微笑道:“奴不知,但陛下寻小侯爷入宫作陪, 自然是福泽隆恩, 小侯爷莫要多虑。”

说了等于没说,谢慈忍耐了一下,垂下眼帘, 不敢再多说。

小太监们将他引进“明德殿”, 明德殿是历代皇帝处理事务的地方, 谢慈这般与政务从无关系的人自然从未来过, 连明德殿的牌匾他都不曾见过。如今托新皇的福,有生之年倒是来了一遭。

站在殿门口的时候, 伺候的宫人自然的弯下身,换上一双木屐, 谢慈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之前要先换鞋。

随后谢慈便眼见之前那小太监顺服的跪在他的脚下,奴性地垂首握住他的脚踝, 动作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木屐。

谢慈一瞬间便想到自己从前追求巫晏清的时候在丞相府注意到的事, 巫晏清属实怪癖极多, 别人碰过的物件他不会再碰, 同他说话要注意距离, 说话的语句顺序需要注意,衣衫需得整洁毫无差错。这些都有寺人在一旁小心提醒。

一旦哪一步出了错巫晏清便不再多说一句,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谢慈单是礼仪规矩这一块就被请走数次了。

不过以前是谢慈上赶着往人家面前凑,现在是恨不得立马被赶走才好。

当然,谢慈也只是这么想想,对方现在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他爹还在监狱里,谢慈哪里敢放肆。

明德殿中燃着浅淡清心的香,像佛前香火,但要更清透几分。

明德殿十分宽阔,雕梁画栋,一片暖金色,殿内正前方摆着一个白玉案,其上满是卷轴书籍,还有一块极为显眼的镇国玉玺。

大约有些新奇,谢慈的眼神四处打量,其实是有些失礼的,大太监看到了,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大太监跟在新皇身边多年,算是少有能猜到新皇心意的人了。

毕竟这位爷可不简单,在民间的时候便时时勾着新皇的心了,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如今陛下的意思是好好伺候着,如今还没正式入宫便被允许进入明德殿伺候着,日后指不定便是第一位入宫的娘娘了。

大元皇朝国风开放,男妃比比皆是,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谢慈哪里知道这大太监心中想着什么,他被领到明德殿后侧一面龙戏珠的壁画前,那壁画栩栩如生,金龙的周身细密的鳞片都凸显出来,幽暗的烛火下金光闪闪,约莫是用真金磨碎烙刻上的。

那金龙口中獠牙狰狞,眼中猩...

红,乍一看鬼气森森,它死死盯着身侧不远处的‘明珠’,利爪收敛起几分,似是怕伤着‘明珠’。

这幅图不像是龙戏珠,反倒给人一种囚困的错觉,金龙渴望‘明珠’,眼可及,却永远无法拥有,只能在无尽的暗色中垂涎、贪婪地注视着‘明珠’。

这哪里是什么镇国之兽,说是地狱口守着的怪物都不作假。

谢慈本就胆小,觉得这画怪异,就更不敢多看了。

大太监转动壁画右侧的龙头花瓶,这壁画竟裂成两片石门,入眼可见的是一片极宽敞的活水温泉,池边两侧分别有两三个明珠样式的喷头,温热的水从中吐露出来,像是花蕊似的,造型极美观。

这等活水温泉建在明德殿后,显然就是皇帝的私人浴池了。

一位小侍女垂着头,手中拿着整齐服帖的衣物放在温泉浴池旁的花瓣衣篓中,随后又恭敬的退下。

大太监恭敬的对谢慈鞠躬道:“请小侯爷自行沐浴,若何事摇一摇温泉右侧的铃铛,奴们自会前来伺候。”

谢慈微微蹙眉,他心里没底,又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这也是陛下的吩咐?”

大太监颔首,嘴角噙着疏离有度的笑。

“小侯爷不必顾虑,这活水温泉新建不久,对人身子极好,小侯爷一路奔波,洗去身上纤尘也是极好的。”

谢慈这下懂了,感情这巫晏清当了皇帝后毛病更多了,就走了几步路,还要求他洗一把澡才准许接见。

谢慈面上尴尬的点点头,心里却不耐极了,从前他喜欢巫晏清,将对方当成沈玉书,自然觉得对方什么都好,现在记忆中对巫晏清那些可怜的喜欢都快要化作灰尘散尽了,耐性便消磨的没多少了。

好在谢小侯爷向来是个喜爱寻欢作乐的纨绔,能享受一次帝王级别的温泉沐浴,好像也不算亏。

如此一想,谢慈心中的抗拒便也烟消云散了。

他褪下衣衫,毫无防备的入了温泉池。

谢慈相貌向来极为出色,温泉水温度适宜,水面上浅浅泛着雾气,触到青年人洁白晕红的脸颊,凝成露水,顺着雅致如圭玉的弧线滑下。可谓人间春情,色转皎然,濯濯似临空新月。

池旁摆着几碟晶莹剔透的去好皮的水果,应该是被特意浸在酒中腌制过,倒别有一番风味。

谢慈本身酒量不好,又贪嘴的很,待满满一碟水果下腹,那张仪容美态的面上愈发晕红惑人,如同贡桌上熟透的蜜桃,皮薄而透,舔一舔便会受不住的爆出浆水来。

巫晏清缓步走近温泉池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微醺图。

谢慈的脸并不是那种艳丽勾人的类型,此时唇边还流出几分薄浅的果浆,毫无仪态可言,他黑色的发潮湿的黏在颈侧、黏在光洁的背部。

凌乱,却叫人控制不住的生出占有、欺负的心思。

巫晏清面色冷而淡,保持着惯有的玉山之态,像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可他&...

#30340;眼不是这般,深黑的眼瞳中扩散开一层明暗的晦色,手指间的佛珠转动的愈发快,好似下一秒便会忍不住破戒的佛子。

而谢慈便是那个蛊惑他的精怪。

巫晏清走到谢慈身边,暗色的眼注视着纨绔,心中无端柔软下几分。

总是这样,他年少时便手染鲜血,多年来何等人间炼狱未曾经历过,但在面对这纨绔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法硬下心肠。

巫晏清的手指很冷,在触到谢小侯爷滚烫的脸颊时,许是叫这醉鬼觉得舒服了,谢慈下意识的往他这处凑近几分,乖巧的堪比家养的狸奴。

巫晏清喉头微动,他的声音有些哑,语意像是斥责,又像是无边的宠溺:“分明刚来时还有些怕,现在一个人就敢吃醉了去。”

就是仗着他的宠爱,可劲儿的作。

巫晏清是个规矩很重的人,他要求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允许身边人一丝一毫的失误,但谢慈偏生是佛祖派来扰乱他修行的小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