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孟,如果你没说谎,我会和宁宁说明,让他不要再继续闹了。”程母叫住他,柔声道。
步伐一顿,程孟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只怕你到时候去说,他会告诉你,是我在扭曲事实。”
“我不会让这件事没完没了下去。”程母道,“你放心。”
程孟诧异鼓掌,表情十分夸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是良心发现了,现在开始在乎你的大儿子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差点让程母几十年的优雅端庄都没了,她忍着火说:“不管你信不信,妈妈从来都没有不在乎过你,是你一直以来误会了。”
程孟只当她在说谎,直接开门离开。
程母有些头疼,想到一切都源于程说宁,头更加疼了。
*
程说宁把鹦鹉放在了自己房间。
它时不时开口说一些话,大多时间都安静地陪着程说宁,一点也不闹腾。
结果次日,程孟直接在吃早餐时大发脾气:“程说宁养的鸟很吵,吵到我睡觉了。要么把它弄死,要么程说宁就搬出去住。”
明显针对的话语让程说宁抬眸盯着他。
对方给他一个灿烂且得意的笑。
‘我倒要看看这次是你滚蛋,还是你扔了那只鸟。’
程母筷子一顿,看向程说宁:“鸟?”
“李晟斐送我的鹦鹉,很安静,不吵。”程说宁解释道,“昨天晚上它就说了三句话,还很小声,不可能会吵到他。”
“总归是小鸟,宁宁,拿出去给别人养吧,放在家里太闹腾了。”程母思索片刻,柔声劝道,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程说宁退一步得了。
这是根本不在乎程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想把鹦鹉给处理了,程说宁淡声问:“为什么?”
“你要是养个不会说话的还好,鹦鹉学舌,很吵闹。”程母叹口气,“听话,宁宁。不然你把它送回给李晟斐也是可以的。”
程说宁没有说话。
/> ‘能不能退一步,别再不懂事了,我天天看你们吵头都要大了。’
“如果下次程孟说的是嫌我吵,妈你会让我也搬出去吗?”程说宁放下筷子,轻声问了一句。
程母摇摇头,“那当然不会,宁宁,你怎么能跟鸟比呢,现在这个鸟的存在确实影响到了……”
“您应该知道他是在故意针对我,可是您还是希望我退一步。”程说宁望着她,眼底毫无情绪,“凭什么?还是您认为我欠了程孟什么?”
话谈到这里,目的已经达到了,程孟直接拿起书包离开了。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程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因为能感觉到。”程说宁低头,手指死死地抓着衣服,指节抓的泛白也没松开,“能清楚感觉到您的偏心。”
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错觉罢了,现在细细想来,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来敬爱的母亲更在乎程孟一些,心也往程孟那边偏,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浓烈的酸意从喉咙蔓延到鼻尖,程说宁眼圈微热,因为韩添、李晟斐而一直紧绷沉重的心脏再也负荷不了这一件事,处于快要碎裂开的边缘。
没有人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一下,包括他的母亲。
程母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许久才叹口气,没有否认,语重心长道:“其实有时候我确实是后悔生下了你。”
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大了,但说话的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还在继续:“你的出现让程孟完全变了,宁宁,我没办法不管程孟。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要对他更好。”
程说宁坐在那里,犹如僵木般一动不动。
好半晌,他才微微一笑:“那我有做错什么吗?”
程母目光温和:“没有,但宁宁,你是错误的矛头。所以我希望你能对程孟包涵退让一些,说不定他会慢慢地接受你。还有,你别老和他吵,他这人情绪容易激动,万一……”
程说宁再也无法忍受,冷漠地打断她荒唐可笑的话:“您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不纠正还任他肆意妄为,纵成了他现在的模样,却说我是错误的矛头,还让我退让。妈,您把我当什么?”
兴许是从来没见过程说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自己说话,程母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紧紧皱起眉头,眼里满是对程说宁的失望:“你现在对我这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