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荣国公府犯下滔天大罪,屡次三番忤逆不尊,削去其世袭的公爵爵位。郑家诸人原该都被贬为平民,可朕念在郑家祖上对朝堂的功德,保留伯爵爵位。”
庄林颔首,
“是?,奴才待会儿就命人去传旨。”
这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政令,每日这样的对话,都?换汤不换药,须重?复几百次。
可却?让一旁的徐温云,如坠寒潭。
这寥寥几句话间,就决定郑家了往后至少一百年的命数,这便?手?掌着?生?杀夺予大权的帝王。
其实昨日在搬家时,徐温云也觉得?心?里委屈。搬了个宅院,换了个金主……这憋屈的生?活,其实与?以往并无半分变化。
甚至由妻降为了外室。
实则是?更憋屈了。
可徐温云安慰自己。
好?歹李秉稹是?辰哥儿生?父;
好?歹他手?段没有郑明存那般下作;
退一万步讲,此人至少没有不举之症,能与?她过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现在徐温云不敢这么想了。
伴君如伴虎。这皇帝远比想象中难伺候,许多时候甚至都?用不着?下杀令,就有人为保全全家,上赶子去自裁。
有没有可能,她今后也会落得?如郑广松一样的下场?徐温云这么一想,就愈发觉得?现下的处境,还不如在容国公府时好?。
庄兴又问,
“说起来,还有桩要事需皇上定夺。
云夫人与?皇子住在此宅中,按理是?要调派龙鳞羽卫的,可太?后昨日动身出宫祈福,宫里一时腾挪不开?人手?,奴才斗胆问一句,是?否要派城防驻兵来此处护卫?”
此时,还不待李秉稹说话,徐温云率先颤着?嗓音开?了口。
“……皇上,依妾身之见,还是?莫要消耗兵防之力了。”
李秉稹直直抬眼朝她望去,眸光中带有几分探究与?惕然。徐温云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
“这整条永安街住的都?是?勋贵,安保向来严密,妾身在此住了好?几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贼匪敢犯到?此处来。
且妾身刚和离,只想行事低调些,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若常有生?人这么院里院外地巡查,不说妾身一个女眷不方便?,辰哥儿他也不会乐意的……”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每个字都?透着?抗拒。
这算得?上是?她的头一个请求,李秉稹终究未曾驳她面子,眸光微暗,缓搅了搅粥面,冷声道了句。
“便?依她的话办。
去寻几个得?力的门房小厮在外院候着?,如若他们母子二人出门,须得?寸步不离跟着?,不容有失。”
区区小事,依她便?是?。
她提出这个请求,总不至于是?想趁机钻了安保疏漏的空子,预备着?要逃之夭夭。
若没有孩子,他或许还会防着?她。
可有辰哥儿在,李秉稹绝不相信她能狠得?下这个心?。不过就是?院中少几个人而已,多在外头安置几个暗桩便?是?。
徐温云眼见他答应下来,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柔声道了句,“多谢皇上体恤。”
她倒是?一口一个皇上,喊得?格外顺溜,毕恭毕敬的态度,比宫中任何一个奴才都?不遑多让。
可李秉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