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杂物间内,闻着厚重的灰尘味,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明明是白天,却阴沉的像是黑夜,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将天空劈开。
虞佩捂住耳朵,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在窗口吹着冷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上了,可是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很烫,但是他又感到身上是冷的,抱着手臂。
后来,迷迷糊糊间他感知到有人来到他的身旁,飘来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将泥土的腥味冲淡了,那人微凉的手掌先是碰了碰他的额头,又在他的身上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他享受那人手掌给他带来的片刻的舒适,所以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往他脸上蹭,只是那个人的反应太过淡漠,也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就像是个玩偶一样任由他摆弄,这让他很是不满。
后来耳边的声音变多了,原来是大人们找到了他,他从一个冰冷的怀抱里落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大人们忙前忙后,他才知道自己发了高烧,请了私人医生到家里给他打针。
耳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吵得他越来越清醒,他睁开一道眼缝,发现一道单薄高挑的身影站在他房间门口,少年眉目清冷,虽是有些消瘦,但是像是一块璞玉,里面藏着的风华假以时日就会展现出来。
父亲沉着一张脸,每当虞洮犯错的时候,父亲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病好了才知道,那个少年是严祎珄。
严祎珄将所有的事情都拦到了自己的身上,说是他带着虞洮去东楼玩,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碎了花瓶。
而他盖在虞洮身上的外套,也被大人们无情的扔到了地上。
严祎珄浑身淋湿,而被他从东楼抱出来的虞洮却没怎么淋到雨。
无论如何,严祎珄都是严家的孩子,父亲没有为难严祎珄,也不会让他赔钱,但是警告他不允许再接近虞洮。
虞洮被保护的太好了,从前是因为家人都宠着他,不舍得让他受伤,而后来的严祎珄则是想要让虞洮变成只能够在他建起的温室存活的花,一旦离开他就会枯萎掉。
也是从这件事情,虞洮开始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严祎珄的身上,他发现严祎珄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话变得更少了,也更加不爱笑了。
虞洮不知道严祎珄为什么要帮他撒谎,还将所有过错都拦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开始主动接近这个性子淡漠的少年。
如今想来,这可能只是严祎珄计划中的一环,严祎珄肯定觉得他傻乎乎的好骗,只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骗走了。
睡梦中,虞洮感受到有温热的东西在他脖间划过,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可是那东西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纠缠了他好久,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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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洮住院的这些天,盛夏总是会定点来照顾他,无论虞洮提出多么刁难的要求,盛夏都会乖乖的照做。
后面,虞洮就不再刁难盛夏了,他从盛夏的嘴里得知盛夏有一个病重的母亲,他不得不休学来打零工转医药费。
虞洮拿出严祎珄当初给他的银行卡,他曾经发誓再也不用严祎珄的钱,可是现实不会因为他是虞洮而优待他,他的钱都花光了,现在他需要住院的钱,而他还想要帮帮盛夏。
银行卡的里钱是他离婚后严祎珄给他的,他想着如果他永远都不动这笔钱,他们是不是就能够回到从前?
虞洮把银行卡交个盛夏,告诉他密码,“你多取出点钱,你不是也需要钱吗?”
以前的虞洮从来都不缺钱,也就养成了见谁有困难都会给钱的习惯。
盛夏垂眸盯着虞洮手中的银行卡看了一会儿,才接过来,但是冰冷的拒绝:“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钱我可以自己挣。”
虞洮在盛夏的身上看到了面对严祎珄时那个倔强他的,曾经他也觉得自己可以挣钱,可是现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