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都再说不出别的话,只有两个带着太多压抑的字:“别看。”
那一瞬间,薛肆的心脏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马蹄踏过后,又被无数的箭矢扎了个遍,还被切成一片片薄片。
疼。
疼到他感觉自己死掉了。
薛肆无声地动了动唇,松开了佘泛的手,眼眶红了个彻底。
他搂住佘泛,去亲吻佘泛湿润的白色眼睫,声音比佘泛的还要沙哑哽咽:“泛泛。”
有些猎奇的人会说,佘泛长得特殊,加上脸本身那么出挑,就更加绝了。
说他这样很好炒作,很好做新闻。
说他独一无二,只要自己自信点就好了。
可他们没有人真正了解过白化病背后的痛苦。
薛肆含着他的眼睫,舔舐着他的眼泪,没有说什么“我见过你眼球震颤的样子了,也不差这一次”,没有说什么“我觉得不丑”,没有说什么“我觉得不吓人”。
他只是抱着佘泛,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的眼睛,反而喃喃着问佘泛,反而比佘泛更先一步宣泄自己的感情:“你别把我推开好不好。”
其实这真的不是薛肆第一次遇上佘泛眼球震颤,他见过很多次了,以前佘泛都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佘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刚反应那么激动,但他就是害怕。
说不出来的恐惧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想要紧紧抓着薛肆,躲进薛肆的怀里,却又想要推开他。
两人之间无声了很久,最终佘泛在薛肆低声试图哄他一句“你让我看看,好点没有”中爆发。
佘泛紧紧攥着薛肆的衣襟:“别看。”
他埋首在薛肆的怀里,眼泪湿了一大片:“…我。”
他声音滞涩了下,在薛肆轻轻的“为什么”中崩溃:“很丑。”
在他这话说出来时,他就感觉到就有什么炽热湿润的东西滚进了自己的发间。
佘泛来不及去追究,因为他长期压抑着的情绪像是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彻底收不住在往外涌。
薛肆抱他抱得更紧,紧到佘泛感觉他都恨不得把自己按进他的骨肉里。
薛肆又捧起他的脸,一遍遍不断地亲吻着他,细细密密的吻温柔如春雨,彻底攻破了佘泛的心防。
“……你到底,”
佘泛把自己唯一想问薛肆的那个问题终于问了出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啊?”
他不是个正常人。
他有雪白的毛发,有异色的瞳孔。
他有一身的病,像是从坟墓里出土的易碎文物,比寻常瓷器还要破烂脆弱。
薛肆确实很神经,有时候也会发疯。
可他至少只是性格有问题,不像他……
“泛泛。”
薛肆捧着他的脸,再一次温柔地卷走他白色眼睫上的眼泪:“我纠正你一句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比他浓厚的鼻音与哽咽:“我爱你。”
“没有‘这样’的你和‘那样’的你,只有‘你’。无论怎么样的你,我都好爱。”
薛肆吸了下鼻子,但即使如此,声音还是因为不住滑落的眼泪而有些含混:“所以别哭、别伤心、别害怕。因为我爱你爱到现在在为你的眼泪不知所措,我的心脏…都为此死了千百回。”
他恨不得得了白化病的是他。
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健康,把自己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