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肆想着,视线却不自觉地偏移到了佘泛的唇上。
佘泛的唇形很好看,薄而锋利,和长大后的佘泛一样,透着一股冷硬感。
薛肆的大拇指垂着,微不可觉地蜷缩了一下。
他有点想按上去,破坏掉那份冷峭。
佘泛抱着胸,掀起眼皮看他,眸色冷然。
他稍稍偏头,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发什么神经?”
薛肆轻咳了声,压住自己忽生的那些妄念,随后若无其事道:“你嘴角都要掉到下巴去了,笑一下嘛。”
佘泛听他这么说话,就知道他大概是没什么事了。
所以他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
可他才侧身,脚都还没迈出去,薛肆就忽然动手。
他的手臂横过他的脖颈,轻轻松松就锁着他的脑袋,将他捞了回来。
佘泛用的沐浴露和薛肆是一个牌子的,留香不久,但他爱干净,一天一洗,长此以往,身上总是有很淡的味道。
不是什么香味,就是很干净、闻着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佘泛猝不及防地被他捞回来,清瘦的脊背轻轻撞上薛肆结实的胸膛,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肌肉练得有多好。
佘泛的手本能地抓住了薛肆箍在他脖子上的手,皱着眉,语气虽然是冷的,但没半点恼怒:“哥。”
他真心疑惑:“你怎么了?”
佘泛觉得薛肆有点奇怪——从他给他倒了姜茶开始。
难道…因为日子特殊,心灵脆弱,一杯姜茶就让他破防了?
佘泛从来不觉得薛肆是那种无心无情、坚强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的存在。
在他眼里,薛肆虽然强大,却也脆弱。
他是人,他再厉害,也只是人。
薛肆本来就要说出口的那句话,在佘泛那一声“哥”中直接被卡在了嗓子眼,最后他动了动唇,没能说出来。
有些话一旦停顿了,再开口,就会化作云烟消散。
他一向自负,在此刻短短不过一秒钟,却生出了万千迟疑。
佘泛只拿他当哥哥、朋友。
这点薛肆太清楚。
如果他跟他说喜欢,他会怎么样呢?
薛肆无法确定答案。
他很了解佘泛,佘泛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他的情绪他的想法,所以他很清楚。
薛肆稍微松了松手,却是弯下了脊背,将脑袋抵在了佘泛的肩膀,鼻尖隔着衣物挨着他的肩胛骨。
他低哂了声:“就是…有点难过。”
他喜欢上了一个不会喜欢他的人。
佘泛微顿。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站在原地,任由薛肆挨着他。
哪怕薛肆抬起另一只手,从背后横过来,将他的腰腹禁丨锢在臂弯中时,佘泛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适,更没有挣扎。
他安静地被薛肆从背后圈在怀里,等了很久,才说:“哥,别难过。”
佘泛的心足够冷漠,他很难被打动。
这点薛肆很早就知道。
但至少这么多年,他成功地成为佘泛唯一会依赖的外人,成为了不会客气的那个存在。
佘泛很瘦,和身形称得上魁梧的薛肆比起来,他好像小了不止一号。
反正薛肆抱着他,根本填不满自己怀中的缝隙。
不过缝隙填不满,也没有关系。
薛肆稍稍抬头,把下巴抵在佘泛的肩膀,轻声喊他:“泛泛。”
其实长大后,薛肆很少这么喊佘泛了,佘泛听着也有点点别扭。
就像他跟薛肆说话都很少会喊薛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