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的伤口没有愈合,他却像被强行赋予了生机,竟起身推开时郝,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束华策静坐在轮椅上,斜撑着头,近乎迷恋地看着时暮,“他说你把我忘了,时暮,我不信,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十多年,你怎么会把我给忘了。”
时暮静静站着,药剂注入后,剧痛淡去,眼前也纷纷褪去色彩,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时不时闪过几秒正常的画面。
他快瞎了。
时暮无神地看着时郝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抽出腰间的配枪抵上时郝眉宇,声音无力,“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被彻底无视的束华策不恼不怒,饶有兴致托起下巴看向“兄弟俩”。
时郝看着面前轻微打颤的枪管,应了声知道,主动贴近枪口,“哥,你不该骗我的,那一天,我背你回家的那天就知道你没有心跳,可为什么,我会得到一份毫无异常的体检报告,你骗了我,你们都骗了我。”
时暮举着枪的手颤抖一瞬,立刻被时郝攥住,枪口下滑贴上心口,“为什么你对年朝那么特别,在他出现之前,明明我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人,你为了我,可以放弃自由,为了我可以顶罪入狱,可为什么从他出现开始,我就不再特殊了。”
束华策在听到第三人的名字时脸色骤变,打断道,“提醒一下,是为了时郝,不是为了你,我也很好奇,年朝?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时郝自嘲一笑,看向束华策,用同病相怜的可恨眼神看着他说,“倒是忘了给你介绍了,你还不知道吧,时暮他,喜欢年朝。”
砰——
挡在时郝面前的手臂炸开血花。
“真抱歉,他说话实在太让人讨厌,不自觉就开了一枪。”束华策摸了摸发热的枪管,意味不明道,“时暮啊,就算队员全部被他杀死,也要护着他吗。”
手臂传来的剧痛让时暮冷汗直流,他明明在记忆里探寻时郝为什么会知晓自己入狱的原因,眼前也已一片漆黑,身体却不自觉挡了上去。
时郝怒道,“束华策!”
“怎么,我这不是帮你验证你有多重要吗?时暮又死不了,有什么可生气的。”
灰色机舱缓缓闭合,天台一角,木牌开裂,淡淡的白色柔光包裹淮香的身体。
机舱内,束华策看着脸上的枪管无奈道,“杀了我谁来救时暮?你吗?”
束华策身侧的年轻女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支药剂,对着时郝狠扎上去。
扑通一声,时郝无力瘫倒。
束华策抚着眉心,轻声道,“睡会吧,真是聒噪。”
轮椅从时郝身旁经过,束华策看着强撑着站立,连枪都拿不稳的时暮,无奈一笑,对两侧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狠狠踢上时暮膝窝。
枪械尽数收缴。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束华策露出的半张脸上终于显现几分惬意。
时暮身上滴滴答答淌着血,精致的面容惨白如霜,束华策回味一番,故作关怀道,“时暮,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华东医疗实验室。
「是生物激素,超级兴奋剂。」
宋予君话音刚落。
身后的办公桌骤然断裂,木屑飞溅,宋予君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他一动不敢动,连着身后的夏氏姐妹花也是如此。
五年休眠,满舱血迹,生物激素,心跳遗失……散落的信息接连拼凑在一起,预示真相的线索链逐渐露出,不完整,还少了些什么,还少了一些……
年朝经脉暴起,离得最近宋予君甚至能听到肌肉绷紧的闷响,他的指甲疯长,白色头发受到电击般炸开,年朝整个眼珠都覆上一层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