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年朝和二十二岁的年朝天差地别,毕竟中间隔了十四年。
可记忆里的年朝又是另一幅模样,热烈的,自由的。
时暮这目光不掩探究,年朝揽着时暮的肩带他走到一侧,轻声问,“怎么了?”
“去过华西吗?”时暮问他。
“去过。”
时暮一瞬颤了瞳孔,追问年朝,“什么时候?”
“三年前。”
“只有三年前?”
“嗯。”
果然是假的。
年朝察觉出时暮情绪不对,只是不等年朝开口,时暮已经后退出一步,反问他,“昏迷前,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年朝顿了顿,面上难免不快,“你说了……束华策。”
时暮一怔,拉掉罐头的封条,肉食的香气浓郁散发,剜了勺递到年朝嘴边,低低说了声,“你讨厌他。”
年朝咽下食物,摸出一管血,“我很嫉妒他,他在你身边待了很久,你对他……念念不忘。”
时暮的视线紧跟着那管血,年朝刚拧开盖子,浓郁的香气哄一下飘出来,没有顾上接年朝的话,时暮又看了几眼,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
“血。”年朝将那管血凑到时暮跟前,“我的血,给你喝。”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知道,年朝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时暮迟迟没有接过,手里的罐头逐渐冷去,二话不说将罐头塞给年朝,“我不饿,罐头给你吃,我去休息。”
年朝拉住时暮的胳膊把人拽回来,半抱在怀里,“你不喝,我就不吃。”
眼睛微微睁大,又听年朝说,“感染度42%,昏迷是因为进食量不够,你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暮暮,喝了它。”
时暮沉默几秒,就着年朝的手,一口闷了整管血。
喉结滚动,时暮不得不承认,入口的血液竟美味至极。
舔了舔嘴里残余的血迹,时暮解释道,“没有对他念念不忘。”
时暮想起过去的自己,软弱无能,天真到愚蠢,稍一经历痛苦便一蹶不振,甚至关于束华策的记忆都不敢留下,为了忘掉一个人将所有记忆搅得一团糟,但就连现在,他都不敢肯定地说自己和从前有多不一样。
他就像被豢养的鸟,挣脱鸟笼却来到更大的囚牢。
年朝追问道,“束华策还活着?”
时暮看着毫不迟疑,眼神飘向一边,“不知道。”
“你隐瞒我。”年朝确信道。
时暮自然地回了句,“没有,这种事亲眼看到才能确认。”
后颈倏地多了只手,温柔又不容拒绝缚着时暮抬头看向年朝。
“每次说谎,你都不敢看我。”
“没有说谎。”
年朝气得笑了一声,“不想告诉我吗。”
不是不想,触及那段噩梦般的回忆,即便是面对年朝,他也没有说出口的勇气,更何况……
过去很久,时暮认命的点了下头。
年朝压着声线,语气温和,“面对我,可以坦诚些。”
时暮抿着嘴角笑了笑,不作回应,抬手激活手上的光屏,凌晨三点十五分,位置仅和华南基地相差五百米。
年朝在耳边说着,“华南基地外围的红雾消散后,通讯依旧不稳定,但加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