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似乎没有看懂陶家舶非真心询问他的身体健康只是敷衍式慰问。
他坐直了身体显得很郑重,眼神真挚又清澈。
“Better”。
很好,很纡尊降贵的回答。
效率至上的陶家舶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寒暄上,两条视线在空中交错又倏地收回,陶家舶拢了拢西装,“咳咳,那你好好休息...”
“你不问是因为什么病的吗?”裴淮年穿着病号服也不忘维持绅士的仪态,肩线平直,修长的十指交握与腹部。
陶家舶临危受命,自告奋勇,他确实不知道裴淮年为什么突然生病并且对这一点表示疑惑。
怎么?是英国顶级的家庭医生没有照顾好帕特里克先生吗?
“因为什么?”
“因为一种油引起了肠胃炎”,裴淮年平静地说,手掌悄悄挪到胃部。
这点动作瞒不住陶家舶,他顺着望过去,皱眉又问:“什么油?”
不会是地摊上的地沟油吧。
陶家舶虽然对非官方指定民间特色没信心,但裴淮年也不是那种会以身试毒,支持中国夜市的人。
“拌面里的葱油”,裴淮年说了答案,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说:“Todd,你就是吃这种东西长大吗?”
什么意思?陶家舶瞪他,“你又不是第一次吃,说得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
陶家舶的话突然顿住,不肯再说一个字。
但湾流G650自万里而来,不是那么好敷衍的。
裴淮年深蓝色的眼睛像隐匿在海底的一只铁钩,黑暗中窥探,瞄准猎物的方向。
他慢慢地说:“我不是故意生病让你担心的,只是这份东方美食是你告白前特意为我准备的食物。所以...”。
欲言又止,给没有说出口的话平添五分暧昧。
这个话题陶家舶接不住也不想接,他俯身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你喝点水吧。”
“谢谢,不用。”
陶家舶举着水杯,不悦道:“腹泻就得补充水分”。
“Tao”,裴淮年深蓝色的瞳孔多了一丝无奈,尽管病着,他仍耐心地用悦耳的英音说:“我能感受到你的好意,但你似乎忘了...”
裴淮年看了看他手里的一次性纸杯,用尽William家族百年的绅士教养,缓慢地挤出几个字。
“我只喝来自阿尔卑斯山脉的矿泉水。”
陶家舶:....忘了什么也不该忘了您高贵的血脉。
“你刚刚说代表谁?”
“商会的张会长”。
“嗯,那你呢?”
陶家舶“嗯?”一声,只听裴淮年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陶家舶听成什么时候会来看他,没有看到裴淮年睫毛下的蓝眼睛藏着一丝阴暗的晦涩。
陶家舶不想讨论这些暧昧不明的话题,更加没有叙旧的必要。自己今天来探病一箭双雕,一方面全了张会长的人情,另一方面当作误会裴淮年的道歉。
人来了,话带到了,一别两宽,他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我现在就在看望你,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还代表海运商会所有成员”,好一套官方的说辞,让人无漏洞可钻。
“我走了....”
“咳咳,咳咳”,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