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辉照亮了他的脸,他听见陶穆的话,笑得有些邪,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少年白嫩可爱的脸上有些古怪,但很快陶穆就顾不得深究这个娃娃脸陌生人的笑了。
郁记舟笑眯眯地回答:“蛊虫的味道是要不一样些,但你放心,它们很聪明,解除药效的速度可比你们爱吃的那些药丸子快。”
他们刚刚……吞的是蛊虫?
陶穆他们忍下下意识泛起的恶心之感,过了几息就感觉疲软的身体重又恢复了活力,他们急着去支援张翼,又不忘对郁记舟道谢。
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奇奇怪怪的少年突然闯进来救了他们,只怕他们真的会阴沟里翻船,他们丢了性命,没了脸面倒是不要紧,只是有负君侯的嘱托……
陶穆只是客气几句,没想到郁记舟点了头:“好呀,正巧我还有几只蛊虫饿了,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新鲜的血肉喂养他们。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陶穆眼角抽了抽。
·
直至那群生得如同野熊般的贼人都倒在地上死了个透,翁绿萼还是惊魂未定。
——任谁在忍着恶心与他们凯旋,以此争得让张翼他们恢复力气时间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几只飞天大虫子冲过来牢牢扒住贼人的头脸,还在顷刻间就啃出了骷髅架子的凶残模样,大抵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恢复如常。
直至一张娃娃脸冷不丁凑到她眼前。
翁绿萼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光裸的双足踩在泥地上,有小石子儿硌疼了足底,翁绿萼吸了口凉气,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拽得更紧了些——虽说是事急从权,但她也不能大大咧咧地将双足随意暴露在外人眼下。
杏香连忙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愤怒地昂起头:“你做什么!”
郁记舟仍然笑着,指了指她身后:“我有专门治受惊过度的蛊虫,只要它在脉搏处爬几转,就能好。要不要试试?”
一提到蛊虫,翁绿萼就忍不住想起前不久那几只凶残的飞天大虫子,连忙摇了摇头。
杏香也有些怕,见翁绿萼摇头,忙摆了摆手:“多谢多谢,只是我家娘子胆子小,就不必了。”
郁记舟似是有些遗憾,哦了一声,他唇边溢出几声奇异又清脆的叫声,那几只吃得肚满肥肠的蛊虫慢悠悠地爬进了葫芦里。
“不要我的蛊虫,这东西你总要吧?”
周遭都是血腥气,翁绿萼也有些狼狈,但望向他的眼神仍然澄净如水:“什么?”
这女郎的声音,十分悦耳,可堪与他的蛊虫小宝贝们乞食时发出的唧唧声相比一二。
分明是十分单薄颀长的少年,但他就是能在身上藏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直至那双在月色下愈发显得如玉透明的软鞋出现在她面前,翁绿萼才有些羞愧地打断自己脑中漫无边际的幻想。
他是大家的恩人,她这样想,实在是失礼。
“送给你。”
他的话十分直白,越过杏香,将那双软鞋递给了翁绿萼。
翁绿萼下意识接过,抬起眼时,只看见少年的背影。
她含在嘴边那句谢还没说出口,少年已经走得没了影。
杏香这时候才发现翁绿萼没有穿鞋,她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疼。
丹榴瞅了张翼他们一眼,低声道:“我挡着些,你帮娘子穿上鞋吧。”
虽然一个娃娃脸少年随身带着女子穿的鞋有些奇怪,但一想到他养着那些凶残的大虫子,她们也就释然了。
翁绿萼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不知用什么质地面料构造的软鞋竟随着她双足的尺寸大小缓缓收拢,穿着刚刚好。质地虽然柔软,但踩在地上,早没了碎石泥地磨砺脚底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