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飞,现在才下午两点,来得及。”
罗嘉禾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了,只好说出心中最大的顾虑:“可是这个是换灯,不是换灯泡,感觉有点专业,有点难。”
“不难,你看一遍你也会。”
“那你怎么会的?”
“看会的,本科室友在宿舍换过一次。”
罗嘉禾还是将信将疑。
杨枝抬起了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咱们其实已经完成一半了。”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窸窸窣窣的塑料声也停了,厨房突然安静下来,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嘉禾,咱俩是等offer的人,家里灯不亮,不吉利。”
“……”
一句话击中了罗嘉禾的红心,她认命地把旧灯扔在地上,撸起袖子,“来,开整,今天当电工。”
杨枝在桌子上准备好剥线钳、螺丝刀、接线端子,讲解道:“咱们买的这个灯看起来只有一条电线,但里面包着不止一条,所以要把这层外衣给剥掉。”
她握住剥线钳,稍一用力,剪断了白色的塑料外皮,她将外皮缓缓下拉,里面的电线一寸一寸露了出来,一条蓝色一条红色。
“我们看到电线有两条,现在要去掉红色和蓝色的外衣,露出里面的铜线。”
杨枝剪完蓝色,把钳子递给罗嘉禾,“你试试剪另一条。”
罗嘉禾长这么大第一次动钳子,她接过来,依葫芦画瓢地剪断,剥下,“……怎么感觉还有点解压。”
杨枝笑了一声,“再把铜线拧一拧,分别插到接线口的两个孔里,用螺丝刀把接线口拧紧。”
往上一指,“墙上不是也有蓝线和红线吗,蓝的对应灯的蓝线,红的对应灯的红线,把它们也塞进去,再用螺丝刀拧紧。”
“那黄色的线呢?”
“那是地线,咱们这个灯用不上,不管它。”
正好两条线,杨枝操作一遍,罗嘉禾再跟着做一遍,两个女孩站在餐桌上有条不紊地交替。
最后,杨枝把灯座固定到天花板上,突兀的彩色电线消失了。
她看向罗嘉禾,“换好了。”
“?”罗嘉禾睁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杨枝把灯泡递给她,“你把这个装上。”
说完,她跳下餐桌,走到了大门口的电闸跟前。
“装好啦。”罗嘉禾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
杨枝伸出食指,嗒,按下了总闸。
黑了半个多月的顶灯终于又亮了。
杨枝和嘉禾看着那盏明晃晃的灯,纷纷松了口气。
她俩终于不用摸黑洗碗了。
“天呐杨枝,好神奇,”嘉禾仰着脑袋看灯,禁不住感叹,“你好会教,不愧是靠教培挣了大钱的人。”
杨枝轻笑道:“这三件事,各自都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两人收拾好餐桌,扔掉垃圾,各自端着一杯冲好的热茶,在嘉禾卧室的沙发里一瘫不起,双眼放空。
杨枝和罗嘉禾都是政治学院的研究生,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两个人为了期末考试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见过几面。她们昨天结束了最后一场考试,今天才得空去买了灯,顺便说了几句话。
“你的联合国实习找得怎么样了?”罗嘉禾问。
杨枝答道:“面了三个,还可以吧,但是都没回信。”
“都在哪里啊?”
杨枝一个个地数,“教科文在巴黎,工业发展组织在维也纳,还有一个粮食署,在罗马。”
罗嘉禾越往下听,眉毛拧得越紧,她抓住杨枝的胳膊,“不行,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你得留下来陪我。”
杨枝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嘉禾的研究方向是俄罗斯,去年刚入学的时候,她就决定好今年八月去俄罗斯交换一学期,可惜人算不如别人说了算,学校在二月份之后停掉了所有赴俄的项目,罗嘉禾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匆匆忙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