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雪不太能饮酒,她想到这个皱皱眉。
她今日一直都带着?头顶上的凤冠,很是?沉重,让她整个肩都在酸痛,连此?时?抬起手都觉得累。
她没接他手中的喜帕,使唤楚珣道:“你就不能帮我盖上吗?”
“不能呢。”楚珣将帕子抛给?她,“我体虚。”
“……”
他应该是?真的很体虚吧。
不然也不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闻吟雪可怜地看他一眼,大发慈悲地没和他计较,拿起帕子覆盖在她的凤冠之上。
这里距离床榻并不远,闻吟雪肩膀实在是?酸痛,有些抬不起来,是?以?也懒得掀开?喜帕,凭着?感?觉走回榻上。
喜帕覆盖之后,她的眼前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闻吟雪往前走去?,只记得从这里回去?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物,却全然忘了榻前还有一个低矮的台阶,她反应不及,脚下不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而易举地扶住了她的后腰。
也只是?一触即离。
他居然有这么好心。
可能是?怕她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所以?才想方设法讨好她吧。
闻吟雪没多想,掀开?喜帕的一边,坐回了床榻之上。
她的手没有放下去?,看向楚珣。
只见他随便靠在床边,察觉到闻吟雪的视线,才慢慢悠悠地转过来。
闻吟雪想了想道:“其实楚小侯爷你也无需担心。此?事我也不会?声?张出去?,毕竟于我的颜面也有损,但你也不要讳疾忌医,在你我和离以?后,你多找点?医师来调养调养,虽然我是?不太介意?,但是?你的下一任夫人未必也会?如我一样不介意?。”
她自认她这番话很是真诚,楚珣心里一定感?激至极吧。
楚珣掀起眼睑看她一眼,语气如往常一样倦怠。
“多谢提醒。”
好言难劝该死鬼。
闻吟雪明明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好意了,他却一点?都不领情。
也没什么所谓。
反正?也与她无关。
屋中沉寂,盏茶功夫后,喜婆才姗姗来迟。
她似乎是?诧异楚珣此?时?居然在寝屋之中,毕竟寻常人家,在外宴中敬酒也要敬个一个时?辰,喝的酩酊大醉再回来的也是?常有。
今日侯府设宴,更?是?空前盛大,来来往往的官宦不知凡几,宴上推杯换盏,她全然没有想到楚珣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喜婆随即笑道:“看来世子与夫人实在是?感?情甚笃,世子也就出去?这么会?儿功夫,就回来了。只怕是?不放心夫人此?时?一个人在这里,怕夫人觉得空等无趣吧。”
喜婆自认这话说得很是?妥帖,谁知话音落下,却完全没人接她的话。
死一般的寂静。
喜婆笑容停滞片刻,随后很快接道:“吉时?已?到。新郎该揭帕子了。”
旁边的小丫鬟立刻应声?,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去?,只见漆黑沉木托盘之中,静静躺着?一枚金色秤杆。
楚珣接过,挑开?了缂丝锦帕。
远处传来细碎的人声?,即便是?之前闻吟雪已?经掀开?喜帕与楚珣对视过,但此?时?被他掀开?喜帕的时?候,她看着?他站在满室喧嚷之中,她还是?心下一滞。
他漆黑的瞳仁里,只能看到她缩小的倒影。
洞房花烛,新婚燕尔。
她从来没有想过站在对面的人,会?是?楚珣。
旁边的丫鬟喜婆看到闻吟雪的瞬间,完全就能理解为什么楚珣这么快就赶回寝屋了。
这位新娘,实在是?惊为天人的美貌。
喜婆愣住许久以?后才终于想起来要喝合卺酒,另外一位丫鬟会?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