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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荷快步来到前院,就看见有侍卫正拿鞭子在抽打金穗和银杏,她们两个趴伏在木凳上,后背衣衫露出了猩红血迹,二人哭得小脸煞白,魂断欲绝。

“住手!”崔荷跑到她们面前,一把推开了侍卫,眼中怒火正盛,侍卫见到是崔荷,忙止住了鞭打的动作,垂着头立在一侧。

崔荷自知闯祸连累了两个丫鬟,她歉意地扫过金穗和银杏二人,扭头走进屋内。

待看见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沉如水的母亲时,原本还有两分把握撒娇讨饶的崔荷,此时已是警铃大作,不做他想,直接屈膝跪在地上,垂着头认错:“娘,安阳知错了,不该贪玩误了时辰,您要罚就罚我吧,金穗和银杏是无辜的。”

大长公主身上还穿着今日入宫时的宫装,她正襟危坐,义正言辞,眸底冷意乍现:“奴婢不知劝阻主子,便是打死了也不无辜,主子犯了错,便由奴婢来受罚。”

一旁的苏嬷嬷出声劝慰:“郡主,您就别替她们两人求情了,大长公主知道您不见后急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您心疼丫鬟,就不心疼一下您母亲吗?”

崔荷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母亲,她许久都未曾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了,竟然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崔荷屈膝挪到母亲跟前,一双杏仁眼里盈满了无边歉意:“娘,安阳真的知错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求您别生气了,安阳以后不敢再做这种事了。”

可惜无论崔荷怎么撒娇求饶,卖乖讨巧,大长公主都铁了心不给她面子,伸手拨开崔荷抱着自己双腿的手,严肃冷淡道:“念在你即将出嫁,不宜见血光,她们打完这十鞭便拖下去关禁闭,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关在绣楼里面壁思过,若再敢踏出绣楼半步,这两个丫鬟便发派到掖庭去。”

说完,大长公主拂袖离去。

苏嬷嬷搀扶起崔荷,安慰道:“郡主莫要生大长公主的气,前些时日临安街出了几起命案,至今还没有找到真凶,大长公主是担心您出事,才这般生气。”

崔荷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临安街出了命案吗?也难怪母亲生气,她颔首道:“我知道母亲是关心我,我不会生母亲的气。”

“那便好,从明日起,方嬷嬷会来绣阁教授郡主女诫,郡主只需安心在绣楼里听训就好,至于那两个丫鬟,我会让人好好照顾,郡主不用太担心。”

“有劳苏嬷嬷了。”

“郡主客气。”

苏嬷嬷转身出了院子,跟上大长公主的步伐,不消一会,身影便消失在了东阁。

崔荷安抚好了两个丫鬟后,便被侍卫们“请”回了绣楼。

夜凉如水,崔荷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安睡,想与金穗说说话,喊了一声金穗,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冷风吹入绣楼,卷起纱帘,顶上挂着的穗子跟着晃动起来。

因为两个丫鬟的事,崔荷一夜未眠。

接下来的几日,崔荷心不在焉,为了逃避方嬷嬷的教导,干脆装起了病。

“郡主,离出嫁只剩下三日了,你再如此这般怠慢下去,老奴便要去找大长公主了。”方嬷嬷被崔荷推脱怠慢,心中不满累积,如今眼看着婚期将近,她的女戒连第一篇都没讲完,这可怎么跟大长公主交代。

今日崔荷素发披肩,鬓间插着一支玉兰簪花,身穿一件织金纹绣蝶百花袄子,不施粉黛,显得格外羸弱,她在圆桌上托着腮,以素帕掩鼻,弱不禁风地咳嗽起来:“方嬷嬷只管教,我都听着呢,只是受了风,身子弱了些,不碍事的。”

方嬷嬷只好拿着书继续讲,看见崔荷又闭目养神了,她也不知该不该叫醒,叫醒了郡主只会虚弱地冲她笑,解释自己只是倦了不碍事,反倒衬得她的严厉过于无情。

方嬷嬷对崔荷束手无策,郡主这招以柔克刚让她无从下手,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课业授完。但是,届时大长公主来查功课,郡主若答不出来,她也会被牵连受罚,方嬷嬷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崔荷自然是没病的,她只是不想学这种东西罢了,没病装病比真病了还累人,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郡主,樊素娘子来求见。”新伺候崔荷的小丫鬟迎着春光踏了进来。

崔荷眼睛一睁,眼底露出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