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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舞姬穿着轻薄的纱衣,手中的洛神水袖如凌波微动,在空中翻腾起舞。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一个舞姬手中的水袖抛掷至谢翎面前,她手一抖要抽回,却打翻了桌上的酒盏,酒水撒了谢翎一身。

此番变故,吓得舞姬跪了下来:“将军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原本整齐划一的舞姬阵型大变,奏乐的乐师也暂停了弹奏,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第6章

殿内一片鸦雀无声,舞姬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他,谢翎接过副将递来的帕子,皱着眉擦拭身上的酒水,酒水早已渗入衣袍内无法挽救,此举不过是杯水车薪。

“如此失礼,张辽,这便是你挑的人?”大长公主方才对众人时还十分和蔼,如今已是变了脸色,一声怒骂,主理此事的内侍总管便吓得伏跪在地。

“奴婢有罪,还请大长公主责罚。”

大长公主神色冷肃,不怒自威:“自领十棍,俸禄削减半年。”

“奴婢谢大长公主开恩。”内侍主管张辽心中又惊又怕,被禁卫军打上十棍,不养上半个月根本下不了床,这回是倒了血霉了。

思及此,他对这个坏事的舞姬生出了怨念。

张辽弯腰站起,给殿内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拖下去!”

舞姬看见朝她走来的侍卫,怕得浑身都在发抖,若是被拖下去了,小命可就不保了。

眼前唯一能救她的只有这位小侯爷了。

她朝前匍匐爬过去,失声痛哭求饶:“侯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饶我一命。侯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想死,求您了,饶了我吧。”

不等谢翎发话,侍卫就已拉过她的手臂,将人往殿外拖去。

谢翎放下手中帕子,看见舞姬面上流露的惧怕与绝望时,不知怎的,他想起自己初到西北时发生的事。

那时,他初来西北,想要立功证明自己,于是领少量精兵打算奇袭西戎部队,结果被发现了,西戎士兵一路追杀他们,他身边的下属为保护他都死绝了,而他也身负重伤四处逃亡,最后幸得一中年妇人所救。

怎料驻扎在附近的西戎士兵不守军规,肆意掠夺牧民的牛羊以及妇女,他亲眼看见那个救过他的妇人被拖出去,也是用这般凄惨绝望的眼神看向他。

仿佛牛羊牲畜被虎狼咬住脖颈,发出最后一声哀呼,因为无能为力而放弃挣扎,眼底的光渐渐消失。

再也顾不得隐瞒行踪之事,他从杂草堆中翻身而起,亲手血刃了那几个西戎士兵,尖刃刺破胸膛,带着温度的鲜血溅了他一脸,那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敌,松手后指尖都在发颤。

他杀人了,但也救了人。

如今,那个舞姬只是淋了自己一身酒水,便要被拖去杀死,他便成了间接害死舞姬的凶手。

但他的刀,向来只杀劲敌,不对妇孺下手。

“且慢。”

谢翎站了起来,拱手对大长公主道:“大长公主殿下,臣在西北时,发现西戎人以杀戮为荣,视人命如草芥,就连自己的妻女,也可随意斩杀,想我大梁以礼仪之邦著称,国君宽宏大量,又岂会与西戎人一样,还请大长公主殿下饶此女一命。”

大长公主脸色又变了,再度变得温和,柔声道:“谢爱卿误会了,婢女无礼,下去领罚,又何来要命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