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应当切换羞涩赧然的情绪。

可不久前在他面前彻底失控后, 我好像就再也感知不到害羞这种情绪了。

……因为每时每刻都处于快要昏过去的羞赧中, 习惯了。

我无语凝噎地目睹着降谷零的眼底泛起几分转瞬即逝的促狭笑意。

我脑子里仿佛装满了沸腾的开水, 直冒烟,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他的话:“……骗子。”

我只能再次重复刚刚的说辞。

“你那样瞎整……我怎么可能还有力气……”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浅金色的发尾轻轻晃动着, 垂落在枕头上, 和他的金发交缠在一起, 难分上下。

夹杂着几分暧/昧的情愫。

在沾染着些许泪痕的白色枕头上,显得更为亮眼。

降谷零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拨开我垂在脸前的头发,轻轻地挽在我的耳后。

他用大拇指拭了拭我微微发红的眼尾:“别哭了。”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 都非常和缓轻柔。

眉眼间也透露着几分温柔。

看起来像是要放过我的样子。

脑中开水冒出的水汽在我眼前缓缓地拼凑出一个轻飘飘的名字。

去年今日, 我第一次在波洛咖啡厅里听到的那个名字。

“……Toru.”

……实在是太温柔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就叫出了这个名字。

是非常小声的喃喃自语。

“……小寿星,别哭了。”降谷零的微笑加深了几分,“才十二点半。”

他的大拇指缓缓地移动到我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堵住了我想要说的话。

笑容和煦,但说出的话非常无情。

“省点力气吧。”

我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骗子。”

第二句话是:“我今天就要搬回自己家住。”

第三句话是:“我讨厌落地窗,以后再也不住有落地窗的地方。”

……甚至嗓子还有点哑。

我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清心寡欲地躺在床上,用无欲无求的薄凉眼神地看向降谷零。

清晨,他没穿上衣,非常坦诚相见地在一旁做俯卧撑。

虽然很养眼,但是昨晚我已经看腻了,腻得不能再腻。

我刻薄道:“不要诱惑我,我腻了。”

“……”降谷零早已察觉到我清醒了过来,但依旧坚持着做完了最后一组动作,“醒了吗?”

我看着他轻松自如的动作,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牛。”

仿佛不会累的机器人。

看着自顾自开始帮我倒水并递到我嘴边的降谷零,我再度重申道:“别装没听见,我今天就要搬回唔唔唔——”

他直接把杯沿送到了我嘴边,捏着我的下巴,不容置喙地给我灌下。

“嗓子都哑了,多喝点水吧。”

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居然完全没让我呛到,也没漏出来。

我:“……”

我真心实意道:“假如你不是好人,肯定会是一个很出色的白切黑复杂反派角色。”

微凉的液体让我散失的活力回归了些许,声音也清润了许多。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我开始哔哔。

“比如你这个动作,就很适合去做给别人灌药还不留痕迹的神秘反派。”

说着说着,我开始发散思维:“不过,如果你不是好人的话,就凭我昨天无意识地在和你上/床的时候喊出了别人的名字并故意挑衅地喊了十几二十次——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现在不用的名字勉强也算是别人的名字嘛。”

我再接再厉:“估计我现在已经被白切黑的你关到不知名小房间里了,现在喝的估计也不该是水,而是莫名其妙的药。”

我:“咦,这个设定好像还挺香香。”

我兀自躺着开始构思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