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胜身上本来就是带着刀的,以他这种亡命徒的性格,就算不被何小燕激怒,也是会拿刀出来的。”
“谁说不是,好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出什么大事。”萧宝珍呵出一口白气,抬头看着天上的雪,喃喃道:“真好啊,现在真好,大家伙儿团结一致。”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家常话,就这么往家赶,等到了胡同口的时候才停下,高敬跳下车,看了一眼萧宝珍。
“我们也算是走到白头了。”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萧宝珍:“啊?”
“你看,这不是白头?”高敬从她头上摘下来几片雪花。
平时多羞涩正经的人啊,忽然开了这么个玩笑,萧宝珍楞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戳中了笑点,直接哈哈笑了起来,笑的高敬连严肃的表情都崩不下去了,恼羞成怒的过来捉萧宝珍,“有这么好笑吗!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你知道吗?好笑的不是这个冷笑话,这个不好笑,好笑的是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可爱哈哈哈哈。”
萧宝珍哪里会站着等他抓,直接跑进胡同,高敬就推着自行车追上去,一前一后的追着闹。
谁知道一进胡同就傻了,萧宝珍直接傻了。
原来胡同里一堆的孩子,她家高莘也在里面,此时一群孩子正围在高莘旁边,鸦雀无声的盯着她,一张张稚气的小脸上满是天真,好像是不明白他们两个大人怎么也打打闹闹的进来了。
萧宝珍眨眨眼,高莘也眨眨眼。
最后萧宝珍也脸红了,恢复正形,笑着问,“你们怎么在这玩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一群小孩,他们又围在高莘身边,一声声的吵吵说要完摔炮,原来是都吵着想玩摔炮。
那样子让萧宝珍想到了一个场景,一群小麻雀围着麻雀妈妈叽叽喳喳,跟现在高莘的处境差不多。
她又忍不住笑了,笑的高莘都不好意思起来,把摔炮一股脑的塞给另一个年纪大的孩子,自己跑了过来。
“好了,别玩啦,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家吃年夜饭。”萧宝珍拉着他进门。
这时候胡同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吃完了年夜饭,就她家还没动筷子呢。
好在今晚的年夜饭也不麻烦,回家以后立刻燃了炭火放进铜锅子,往里面放上酸菜和煮熟切片的五花肉,等锅底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就可以开始吃了。
这是北方的吃法,叫汆锅底,锅里放上酸菜和炖煮五花肉的汤,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煮熟的五花肉带着香料的味道,吃起来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又带着肉香气,简直香的停不下筷子。
光这么着吃,已经很不错了,高敬还在旁边调制蒜酱,就是把剁成蒜泥的大蒜和生抽调在一起,吃着很清爽,更是解了肥肉的油腻。
除了五花肉和酸菜,高敬还准备了干豆腐、冻豆腐,另外还往里头下了很多白菜,甚至还有一把新鲜的青蒜,这是萧宝珍用坏掉的盆种出来的,被霜打过,吃起来清脆可口。
这些东西可以沾着蒜酱吃,也可以用二八酱调制的蘸料吃,都很有滋味。
一家人围在一起,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也吃的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屋子里热气腾腾,窗户上都是氤氲的热气。
高莘吃到最后,眼睛都红了,“自从妈走了以后,我们可算过了一个像样的年,真好!这真是好!”
“既然好就多吃点,干嘛要哭,明天一早我们还得给妈上香,你到时候告诉她就是了。”萧宝珍说。
一家人又笑起来,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停不下来。
吃过饭之后,原本应该守岁的,胡同里家家户户几乎都要守,但萧宝珍家里没有老人,没人守着这些老规矩。
吃饱了之后稍微收拾一下,活动了一下,把吃下去的消化消化,便钻上了床。
高莘本来还想着要学习一下,看会课本,谁知道一躺下就困了,迷迷糊糊的开始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