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快把刀片摁进?自己的掌心。
可数小时前来自妻子的嚷嚷唤醒了他。
洛安想到?,这是第七天了。第七天的深夜,第八天的凌晨。
这是返程的路线。
他即将?回到?首都,回到?妻子和女儿敏锐的视线里。
……如果用刀片在掌心剜出肉来,绝对会被她们察觉端倪,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复原,去找师兄炼药也不保险……
缓缓地,洛安收回了刀片,摁紧了想要?割开自己的手。
往靠背上一靠,他再?次合眼。
调整,调整……带着这样糟糕又疲惫的心态回家见?她们可不行……那?两个家伙比起委托来也没好处理到?哪去……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调整。
他肯定能在这段时间调整好的。
【数小时后,凌晨,一点零三十五分,首都】
陆续出站的深夜乘客们逐渐分散开,洛安缀在最后,独自走出火车站。
他走得很慢,不是因为明天要?上学或上班,只是因为他在外的工作都结束了,回家只剩两小时的车程。
……好吧,他没能调整成功,现在头疼,眼睛疼,胸口闷,脖子痛,太阳穴里的神经似乎也被一根根绞断然后有头河马在上面踩——
他很累,而且绝对没精力遮掩完美,去应对天底下两个最了解自己的侦探。
尤其是妻子,洛安几?乎能想象到?她竖着眉毛叉着腰,用公司谈判时那?种山呼海啸的威压,逼问他这七天来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行动,再?反复验证推理试探那?是否属实——
天。
虽然洛安从未幻想过能有一个符合无归境封建传统的“妻子”,像主母那?样,每次迎接前代家主从外界回来时都为他备好点心热茶与丰盛家宴什么的——
不,他和妻子之?间的地位是倒过来的,而且所谓的丰盛家宴根本不允许他上桌,主母再?“贤良淑德”也与他无关。
洛安能够预见?的,是自己回家后走进?一地女儿乱扔的玩具,然后想办法抢救一番妻子皱巴巴的名贵服装,再?给?成天下馆子的家伙们准备正?常新鲜的饭菜,大概率家里的热水壶都蒙灰了需要?烫一遍再?用……
不,这些还算好了。
最麻烦的部分,是被“审问”。
这个点女儿已经睡下了,只有妻子可能醒着,那?么他即将?遭遇的审问绝对会是最尖锐最严峻的,到?底该如何?解释圆谎,他隐隐作痛的神经根本没办法反应出万无一失的——
“叮咚,叮咚,叮咚。”
等等。
回到?了城市,信号让封闭已久的手机重新响起,洛安有些生疏地把它从口袋里翻了出来。
只剩5%的电量了,不够打电话也不够视频,但他依旧习惯性地点进?了妻子的头像里。
最新一条动态在晚八点半,华丽无比的酒店大堂挂着招摇的看板,无数盏彩色的灯光把背景烘托得热闹极了。
妻子和女儿正?在人?群里自拍,一个拉响彩带炮一个抓着水枪,女儿的脑袋上还挂着一顶缀有塑料球的三角帽子。
似乎是某个名人?的生日派对。
她们依旧在那?家居住了一周的酒店嗨玩。
……自己疲惫不堪时看到?朋友亲人?嗨玩畅游总是很糟糕的,但洛安却没有生气,相反,他松了口气——
这两个在外玩上头了就?说?明她们今晚依旧不会回家,他待会回家只有一个人?,完全可以一个人?静静地睡一会儿恢复恢复,第二天再?起来摆出完美的状态。
不过还是先给?妻子发个短信,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回……
“嗡嗡,嗡。”
啊,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