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人把他腰以?下的右半边躯体送进了绞肉机。
……这不应该。
洛安惊疑不定地检查四周,或许是什么额外布下的阵法影响了我伤口的恢复?
可房间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危险。
换了一套新睡裙的女儿正睡在他身旁、大床最?中央,砸吧着嘴,可能在睡梦中见到了香香的鸡汤。
妻子是和秘书交换信息、布置好调查任务后再睡下的,她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吊带背心,裹着被子躺在床的另一边,似乎打算继续护卫在他们的身侧。
但她睡着之后却蜷了起?来,还把女儿抱得很紧,几乎把脸埋在安洛洛的头发?里……是啊,今晚她实在受了不少?惊吓。
不过,如今躺在安全温暖的床里,她们睡得都很沉。
洛安默默看了一会儿,用毯子重新裹紧了女儿蹬开的小脚,又轻轻越过去,拉上?被子盖住了妻子露出的肩带。
做完这些后,洛安攥紧双手,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忍耐了。
难得,竟然连他也能体验到“忍耐不得想惨叫出声?”的痛意。
他低头看向伤处,茶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浮出一丝狠意。
没人能逼他发?出惨叫,就像没有东西能逼他当年?死?在那些人手里。
数十?大族围剿不行,师门的批命不行,祖祠里的警告不行,那座地宫也不行,他想活,就一定会……
要不,直接切了这块肢体吧。
冰冷又狠毒的视线缓缓滑过自己的躯体,仿佛在打量一团丑陋无用的腐肉。
既然这片伤处疼痛难忍,不如直接截肢,再等?待煞气重组、生长……反正也不过是一团阴煞之气化形……
这么想着,洛安便动了。
漆黑的煞气蔓延,阴阳眼转动,他高高抬手,保持着不会吵醒妻女的极度安静,以?手作刀飞快斩下——
“铛。”
这一声?令洛安顿住了动作。
那是……房间外,山墙边,窗棂的碰撞声?。
有人从山崖上?爬了过来,要通过窗户翻进这家酒店。
位置,在走廊。
洛安默默收手,掀开被子,静悄悄地下床离开。
尽管此时右腿和侧腰的痛感格外剧烈,他依旧走动自如,没有让自己的脚步发?出任何声?音。
吃苦是天师的基本功。
洛安静静地反锁住房门,穿过走廊,手心慢慢转动着一团黏稠如墨的煞气,眼睛深处也徐徐亮起?……
转角处,一扇半开的窗户下,一个?寂静无声?的人影正越进一条腿。
洛安瞬间抬手——
“靠!是我我我!你要谋杀你亲师兄吗!”
“……”
“收收收,快把你那团渗人的晦气收起?来——”
“……”
洛安沉默片刻,还是把手里的煞气收了起?来,但脸上?依旧带着阴冷的表情。
裴岑今蹑手蹑脚地翻进酒店,又关好窗户,再回?头对上?师弟半掩在黑暗里的脸,立刻倒吸一口气。
“大晚上?的你打算扮鬼吓死?我?还是来讨债啊?先说好,你借给我的那点钞票我已经花完了,身上?没钱……”
这脸色又苍白又阴冷,仿佛他上?辈子倒欠他十?八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