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靖见陈司悬久久没说话,调侃道:“我看不像是你送的,倒像是位姑娘送母亲的。你是不是为了这位姑娘才打算日后回宝陵?”

陈司悬和陈司靖最聊得来,见他猜到也不瞒了,笑着点头承认:“她说那镜子是她在河中偶然打捞到的神石,磨了许久才有这样的光亮,让我送给母亲。那些牛肉干一类的吃食自然都是她做的。她总是这样能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东西来。而且总是想着如何对待别人,很少想自己。”

说到宋墨玉,陈司悬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柔和。

“难得见你如此上心,没想到我们阿悬倒是比我要先成家了。”陈司靖也笑了笑,“可惜宝陵太远,不然等陇州的事忙完,我还能跟你一块去见见弟妹。”

“到时候我不回镜州,只怕爹和大哥不会愿意。”陈司悬皱眉。一家人中唯有娘还有眼前的三哥是支持自己的。二姐几乎谁也不想管。而爹和大哥则一直希望他失味症病好后可以回家独当一面。

“他们自然不会愿意。二姐远嫁,我常年在军中,家里本来就只有大哥一个,你也常年在外,他们光担心都要担心死。”陈司靖道。

一个家中,家人们难免都会偏疼最小的那个。陈司悬今年已经十七,但他在家人眼里还和十二三岁的小孩没什么分别。

陈司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母亲开明没有什么意见,但父亲是不会同意你娶小门小户的女儿为妻的。世家不与庶民通婚,这是惯例。你俩的路会很难走,自然是离家越远越好,他们想管也鞭长莫及。最要紧的是,你要想好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你身上的一切都是陈家给你的,如果你没有这个姓氏,你要放下一切才能跟你那位宝陵的姑娘在一起,你该如何容身。”

陈司靖知道自己说的话,陈司悬是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陈家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犟种,只是各有各的犟法。

“你说得对。”陈司悬望着松树上积压的雪,认真地思索起以后的事来。无论以后如何,他的明天永远都会有宋墨玉。

当宋墨玉再收到陈司悬的信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妹妹,出什么事了?”宋雪名正好进来给宋墨玉送烤地瓜,他捡起地上飘落的信,“他去陇州救灾了?”

陇州离镜州九百里,离宝陵县所在之处却只有五百里,是以宝陵县这边前几天还感受到些许震动,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匡大人下令各家各户注意防范,尤其是住在山脚附近的住户。

“他不是你的二掌柜吗?为何救灾他也要去?这么舍己为人?!好!这种天地可鉴的无私,真不愧是我雪名大侠的妹夫!”宋雪名一拍脑袋自问自答。

宋墨玉把那封信接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拍在桌子上:“他不在家好好过年出去瞎跑什么!”

今天已经是除夕夜了,而按照这封信上的时间计算,只怕这会陈司悬已经到了陇州。

陇州地动尚未完全结束,比起地动更可怕的是带来的次生灾害。泥石流、山体滑坡、湖泊倾倒、水源污染,还有尸体腐烂后发生的瘟疫。

宋墨玉不敢想象陈司悬去了会遇到什么,而那里的百姓又会遇到什么。

“妹妹你别担心,我看妹夫身手矫健,头脑灵活,而且他信上不是写了吗,出正月前一定会回来。”宋雪名安慰道。

宋墨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