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放心永哥儿一个人留在城里,干脆把他带着身边。
程铎领着大队人马往城外赶的时候,留在军备库的魏陵和谭玉楼已然受到了狙杀。
大批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魏陵身边只有两队亲兵,除了军备库守卫,谭玉楼身边的人也不多。他们只能且战且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尸体和鲜血快把地面都淹没了。
这个军备库就建在矿山脚下,因为招了大批铁匠打造兵器,周围还慢慢形成了一个村落。看到黑衣人四处杀戮,铁匠和普通村民们胆子都吓破了,逃命的逃命,被杀的被杀,军备库周遭仿佛成了一个炼狱。
魏陵和谭玉楼躲在一个地窖里,这地窖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了,不仅外面被杂物堵住,地窖里也满是灰尘,呛得人难受。
但这个要命的时候,两人都顾不得这些了。
魏陵站在洞口,借着老旧的木板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大批的黑衣人还在四处搜寻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找个地窖。
因为环境昏暗,他看不清楚地窖里谭玉楼的表情,但他能清楚听到他稍显沉重的喘息,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魏陵顿了一下:“你受伤了?”
他记得刚刚打斗的时候,谭玉楼好像拉了他一把。他回身杀死后面的黑衣人,转头再看的时候,前面那个已经被谭玉楼砍倒在地。
两人就这么一路互相掩护着杀出一条生路,最后还是谭玉楼想起这里有个废弃很久的地窖,他们才趁人不注意躲了进来。
谭玉楼艰难地抹了把后腰上潺潺而下的鲜血,点了点头:“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
r />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身后的墙壁和地面已经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泊,脸色也苍白地吓人。
魏陵起身,弓着身子来到他身边:“我帮你包扎一下。”
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打算撕下自己的中衣给谭玉楼包扎。
谭玉楼浑身僵硬:“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你的伤在背后,怎么自己来?快点,一会儿黑衣人要来了。”
在魏陵的连声催促下,谭玉楼闭了闭眼,想着反正地窖昏暗什么也看不见,何况他不是打定主意当汉子了吗,扭扭捏捏反倒惹人怀疑。
谭玉楼不想死,也不想成为魏陵的拖累,深吸了口气,伸出颤抖的双手解起了腰带。
魏陵脱完中衣,重新穿好外袍,见他慢吞吞的,还以为是受伤的缘故,干脆过来帮他:“我来帮你。”
谭玉楼双手一抖,但也没有阻止。
魏陵粗糙的大手摸索在谭玉楼身上,感觉他浑身都在细细颤抖,不知他是失血过多,感觉到冷,还是害怕自己死在这里……好歹是交付过后背的袍泽,魏陵心下一软,忍不住安慰道:“别怕,你爹和程铎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再坚持一下。”
“我知道。”谭玉楼低低地应了一声,任由魏陵半抱着自己,替他解下染血的外衣,然后是中衣……羞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魏陵还在跟他说话:“我不知道谭少年纪轻轻,武艺竟然这般好?”
谭玉楼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还是比不上魏小将军。”
“谭少就别谦虚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切磋一……”手指触到对方后背滑腻的皮肤,魏陵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这后背触感怎么跟他不一样?
魏陵忍不住又摸了两下,暗道这谭少的皮肤未免也太细了吧,后背肌肉也不像他那么厚实,简直不像个常年风吹日晒的武将。
谭玉楼羞愤地按住他乱摸的手:“魏小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魏陵有点讪讪地:“呃,抱歉,我就是觉得谭少皮肤不像我这么粗糙,一时好奇。”
谭玉楼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结结巴巴地道:“大家都、都是汉子,没什么不同的,魏小将军还是尽快帮我止血吧。”
话虽是这样,魏陵替他抹药,包扎的时候,两人还是少不了身体接触。魏陵这才发现,谭玉楼的身量起码比他窄了一圈,他把人搂在怀里刚刚好……
谭玉楼脸上身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多亏地窖昏暗,才没被魏陵看见。
魏陵一包扎完,谭玉楼就迫不及待裹上了衣服,连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都顾不上了。
魏陵注意到他急切的动作,心中怪异感更甚,摩挲着手指,仿佛指尖还有那股滑腻的感觉。而且刚才两人靠得近时,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好像还闻到了一股清淡好闻的味道,应该是对方的体味。
魏陵在军中待久了,唯一接触过的哥儿就是堂弟永哥儿,但他身为堂哥又不可能去碰对方,因此一开始只觉得是谭玉楼爱干净的缘故。
可是谭玉楼的表现,和他身上的怪异之处,又让他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