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你什么意思,我请什么人用得着你……”谢源刚站起来,就看到门口又进来一群人,身后还跟着谢父,当即吃了一惊:“爹?”
一品居的老板道:“听说谢少爷在待客,我们好奇来瞧瞧究竟是谁能让谢少舍了郭大人,专程相请?”
谢家的雅间很大,不过这么多人挤在同一个房间里,也让程铎有点不爽,连菜都没心情吃了,很快放下了筷子。
谢源赶紧跟他爹解释:“程兄是我的朋友。”
谢源也觉察出了不好,这会儿无论请谁出去,势必都要得罪一方。他是真心交好程铎的,但他爹请的又是郭大人……谢源也犯了难。
倒是那个郭大人,仿佛没听见一群人的针锋相对似的,进门就对着桌上的酒杯看了一眼:“这就是你们谢记的拾花酿?”
他说着取了个空酒杯,自己动手倒上,然后端起来一番望闻问切,又喝了一口尝了尝,末了显然有点失望:“前味甘,后味辛,确实是好酒。不过比之黄醅、秋霜白露,还差了一些……”
他是听说了谢记的拾花酿在当地的名气,才愿意跟着谢父来的,跟众人劝不劝,其实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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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飘香楼的竹叶青也不差,大人不如移步过去尝尝……”
程铎一看郭大人这副老酒饕的样子,心里就有谱了:“我倒是有瓶好酒,就怕这位…大人喝不起。”
他之前想着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 谢源买对玻璃罐都那么费劲,他再把酒推出去,就卖不上价了。
现在正好来了个冤大头,一看对方这很懂行的样子,又是个劳什子大人,应该很有钱吧?
“笑话,郭大人什么酒喝不起?”
“你这莽夫可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得罪了郭大人,小心谢少都保不住你!”
那群书生也来劲儿了:“荒谬!你以为你用激将法,郭大人就会喝你的酒了?谁不知道郭大人只喝当地有名的好酒,你随便拿出一瓶来历不明的东西来,可别污了郭大人的名头!”
“就是,大言不惭——”
可一看到程铎拿出酒瓶,这群之前还嘲讽得欢的人都说不出话了。这群书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武夫,竟然会拿出一个价值连城的白玉酒瓶!
那酒瓶莹润光滑,雕刻堪称完美,用这酒瓶用来装上好酒,确实不会污了郭大人的美名。
程铎“咚”地一声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这瓶酒两千两,里面的韶光酒价值连城,郭大人要是不信,一百两一杯我给你尝尝?”
“一百两一杯,这不是坑人嘛!”有个一看就不富裕的穷书生跳了起来。
没错,程铎就是坑,并且见郭大人犹豫,他还又把酒瓶收了起来:“没钱就算了。”
郭大人一听来气了:“行啊,一百两就一百两,若是不好喝……”
“不好喝我不收钱。”程铎又把主动权拿了回来,他可不想被郭大人告个欺诈,毕竟好不好喝是个主观概念,这郭大人虽然看起来是个讲究的,但谁知道会不会不想出钱?
谢记的酒杯本来就不大,程铎倒酒也小气,只倒了八成满。因为他深知物依稀为贵的道理,若是满不在乎地直接倒满,就算这酒本来很好,给人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这、这是酒?”黄老板一看程铎倒出来酒清澈如水,不见丝毫杂质,突然就手抖了一下。
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酒酿香气,可见这是一瓶烈酒,但杯子里的酒液却比山泉水还要干净无暇。这说明什么,说明比酿酒的技艺,他们都输了!
郭大人已经迫不及待端起了酒杯,享受地嗅闻着酒液香气,良久才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就僵住了。
“大人,怎么样?”
“是不是好酒?”
这一杯酒一百两,大人刚刚喝这一口,就值三四十两银子了!认真算起来,这一两酒比黄金还贵!
郭大人等烈酒刺激味蕾的感觉淡去,才不舍地咽下,满足地喟叹道:“果然是好酒!只此一杯,已胜过世间美酒无数,的确只有出得起百两天价,才有资格品尝这一口!”
谢父等酒楼老板好奇地不得了,可郭大人在,他们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愿意花钱买上一杯。
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两千两确实物有所值,毕竟那个白玉瓶就已经价值连城了,更别提里面郭大人都啧啧称赞的好酒。
其实一百两一杯,再加上白玉酒瓶,程铎完全可以卖个盆满钵满。他们要是抢着买的话,得罪的只会是郭大人。
当然,郭大人若是不舍得买,他们就有机会了!
一时间,几个酒楼老板看着程铎手里的白玉酒瓶,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这清如许的韶光酒到底什么味道,他们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