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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惟妙惟肖,甚至可见薄唇挑起的讥讽弧度,凉凉道:“好狠的心。”

洛肴对他宛如控诉的语调深感莫名,被掐过的皮肤隐隐发痛,却远不到难耐的地步,可见方才此图中之人也并未下死手,只是哪怕隔着一层“木”,他予人的压迫感亦无处遁形,就好像与漌月仙君林中初见。不过彼时沈珺素衣持剑,端的是冰清玉洁,此图中人虽然相貌瞧不出半点差别,周身却萦绕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气息,洛肴断不会认错。

“你竟修鬼道?”

定睛一看之下,洛肴才辨清他发丝间缀着诸多饰品。

察觉到洛肴的视线,图中人屈指绕了绕发梢:“是指骨。”

洛肴饶有趣味地端量,哪怕是同样绷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图中人与“沈珺”的违和感仍旧有增无减。“你为何在木浮图中?”

“难道我就不能受此供奉?”

“禅定寺乃佛礼圣地,既修鬼道,又现身在此,有违常理。”

图中人露出个些许轻蔑的神情,“佛礼说一日月照四天下 ,覆六欲天、初禅天,此为一‘小世界’;一千小世界覆一二禅天,为一‘小千世界’,而一千小千世界覆一三禅天,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中千世界覆一四禅天,又为一‘大千世界’。这三种‘千世界’层叠集合,故称三千大千世界。你认为身处三千世界之中,何为常理?”

洛肴状似漫不经心地双臂环抱,脑内思绪却随之飘远。遥记当年他在此落雪的长安城中,看见无数层次渐退的门扉,又仿佛两面铜镜对照,门中不计其数的,全部都是他“自己”。

不过在这图中人身份明晰之前,洛肴并不想将所猜测的和盘托出,于是只糊弄道:“鬼域门是世间亡魂前往幽冥的通道,不论鬼道也好佛礼也罢,生死轮回,既为常理。”

“是吗。”图中人声调沉下来,一瞬息变得异常冷漠,像秋分之后,忽而阴沉早降的夜色,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洛肴难得有反思自己说错话的时候,正欲再看看这周遭是否还有其他怪异之处,但他身子一撇,图中人的视线便随之一转,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分散过。联想图中人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洛肴试探道:“你在找我?”

虽然这般问了,洛肴却心知肚明绝非如此,先前他就猜想鬼域门是时空交叠之所在,方才图中人又言三千世界层层相叠,那些相似的、又不同的每一个门中的“洛肴”,实际上都跟他半吊钱关系都没有。

简单来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木浮图中的“沈珺”也是如此,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有着熟悉面孔的陌客。洛肴诶了一声,用故作轻松的语调:“你我没结仇吧?”

谁知图中“沈珺”竟轻轻一笑,“仇恨倒是一剂良药,恨到啖肉喋血,拆之入腹,便再也分离不得。你身上有一个小小的言灵,想必‘我’亦曾与你说过‘寸步不离’之类的话语。”

洛肴顿了顿,调动灵息疏通经络,发觉确实如此,该言灵作用和护身符大差不差。他不由腹诽话怎么从这人嘴里溜出来偏偏就瘆得慌呢,另一方面则印证了这人纵然身在图中,修为也比他高上好几个档次,若是诚心要痛下杀手,方才早已一击毙命——还是不够谨慎。洛肴后知后觉地渗出点白毛汗,心想那玄度老头究竟要他们来这里看什么?见一个来自他们世界之外的“沈珺”,或是借刀杀人?

根本说不通。倘若他是玄度,千里迢迢赶来抱犊山,纡尊降贵地行出挖坟掘墓之事,被揭穿了也不杀人灭口,反而使唤他们跑腿,结果到头来却是不想亲自动手?这可比孙大圣牵着白龙马到女儿国化缘结果双双变成蜘蛛精被昴日星官啄得满花果山跑还不靠谱。洛肴郁闷地几乎要吐血,刚灵机一动,这时青竹点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修鬼道,那你就不是却月观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