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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闻银铃作响,还稍微有些不习惯。他嘴上耐不住寂寞,又问洛肴:“你在看什么呢?”

“段川。”洛肴缠纱布时头也不低,单手将结打得歪七扭八。

景宁嘀咕“有什么好看的,那人冷冰冰又凶巴巴的”,却听洛肴的声音传来:“你说他见我摇身一变,从鬼修道侣成了却月观弟子,难道不奇怪吗?”

景宁被他问得怔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挠挠脸颊。

悬日笼在云翳之上,使它宛如块灰蒙蒙的幕布,偶有光从因风流转而生成的隙中透下来,在树梢落成一出灯影戏。

步转回廊,前往嘉荫正殿的路上倒没再出什么岔子,有掌门、长老之辈在前,众人连话都少得多,偶有一两句交谈,也不过是诸如“风景甚佳”、“小心足下”之类的客套话。

临近正殿,声喧渐稠。

洛肴混在一行晚辈间,渐渐与那一袭白衣离散,隐约有些看不清了。

像人潮如流,那白影如舟,而他停驻在河的两岸,唯有一个明晃晃的轮廓,隔在影影绰绰的人流之外,愈行愈远。

或许是太模糊的缘故,模糊到他有些头疼。

“景宁。”

洛肴用力蹙了下眉,才将眼神抬平,见身前人亦是身着素衫,发色灰白,眉心间烙着深深的皱痕,尽管没有任何不耐之意,眸光也并不冷冽,却无端让人胆寒。

他记得此人不久前方远远见过,正是玉衡宗主。

景宁往他后面躲了躲,只露出半个身子,含含糊糊地叫了声:“爹...”

玉衡宗主朝景昱景祁略一点头,拧着景宁胳膊将他拽出去,厉声道:“听闻你又闯祸了。”

“...我没...”

“还嘴硬!”

景宁撇撇嘴不说话了,头垂下去,凝着自己的履尖,任由玉衡宗主板着脸将他翻来又转去,最后重重捏着肩道:“随我入席。”

景宁咬着后槽牙摇摇头。

玉衡宗主脸色霍地沉下来,“于礼,你本就该与我同行。”

“可是...”景宁飞快地朝旁侧三人瞥了瞥,“可是我想和他们一起...”

“胡闹!”

景宁双肩猛地一颤。

洛肴见景昱景祁亦是偏头不语,心下了然玉衡宗主平日里应当也是严厉非常,只得由他打圆场道:“玉衡宗主,今日并非普通席宴,既然邀请了诸多前辈,景宁夹杂其间难免惶惶,更愿与同寅相处也是情有可原。”

玉衡宗主紧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知沈珺和映山是如何解释他身份的,倒未对他这眼生弟子抱有质疑,景宁攥着玉衡宗主袖口,又拖长音喊了声:“爹——”

“罢了。”玉衡宗主一振衣摆,不过不知是所用力度太轻、还是景宁拽得太紧,一下并未甩开。他沉沉叹出一声:“别再惹事生非。”

景宁顿时捣头如蒜,在与玉衡宗主一同入殿时絮絮念了一箩筐好话,比如前日练剑啦、昨日读书啦,听得玉衡宗主眉心解开稍许,最后分别时向余下三人托付道:“有劳关照。”

景昱景祁自是躬身不敢当宗主此言,洛肴向来对长幼尊卑之礼看得轻,当即拍拍景宁肩道“包在我身上”,言毕朝景宁使个眼色,待玉衡宗主行远,景宁才大松一口气,“噔”地往席上一坐,“还是和你们一块好,不然我爹又要管我这管我那的,啰嗦。”

景昱落座后依旧是先为三人各斟了一杯茶,“合座半瓯轻泛绿,开缄数片浅含黄。此茶名唤‘观音韵’,清香雅韵、馥郁浓纯,富有‘七泡有余香’之誉。”

景宁似懂非懂地“噢”一声,“听闻关外有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