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点点头,将先前与洛肴的猜测简要说明。景宁听完表情苦兮兮的:“那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啊?”
景昱拍拍他肩膀安慰到:“总比上一个幻境好些。”
景宁想起那些诡谲死尸,顿时觉得有些犯恶心,撇撇嘴不再抱怨。
洛肴说道:“设置这个幻境的施术者背负了那么多生人因果将他们困囿此处,总要有一个缘由。”
沈珺自知景宁不可靠,便只问了景昱:“你在此处可有发觉什么异样?”
景昱低头想了想:“除却他们自说自话之外...倒是无甚奇怪的...噢对了!”他稍稍提高音量,“有几个人神色不像这些人一般平和寻常,不论在说什么在做什么,都透露出一股惊恐之色,我当时还未十分在意,现在想来才觉得很是违和。”
沈珺眉梢一紧:“什么人?”
景昱环望了四周,指着猪肉摊前的一名男子道:“那就有一人,现下似乎更怪异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那男子虽然是站在猪肉摊前,在跟老板讨价还价的样子,脖子却朝他们诡异地扭曲,两眼像死死盯着什么令他极其恐惧的事物,爆红的血丝几乎要溢出血来。
洛肴听着自己额角青筋跳动的声音,脊背爬上彻骨的丝丝凉意。
下一瞬,突然所有人的头都齐刷刷朝他们扭转!
所有人的眼睛都猛地瞪大,直勾勾地透出毛骨悚然的惶恐,他们全都开始喃喃自语,颤抖着、怵然着,一开始的声音很轻,之后愈来愈响,愈来愈刺耳,尖声长腔厉得几乎要把喉管撕裂,已然不似人声。
他们一直重复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景宁害怕他们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死死攥着肩上的狗爪子寻求心理依靠:“什么啊,什么来不及了...”
在那些人的崩溃自语中,不远处突然一阵躁乱,紧接“砰”一声重物掷地的震响,传来的喧闹中狠戾叫骂混着女人尖厉嘶吼,饶是已经有那些人的厉声做前奏,那女人的叫声依旧锥心刺骨,凄惨得令人头皮要炸开一般发麻。
众人还未来得及动作,忽然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白芒乍现,意识重重地坠入一片死寂。
洛肴再睁眼时,眼前又是那个模模糊糊的房顶。
他动了动酸麻的胳膊,感到身体似乎异于往常的娇小,下意识地摸到胸口想要查探是否有心跳,手掌却触碰到非常陌生的柔软,洛肴瞬间反应过来,不敢再摸,讪讪地放下手。
他翻身下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鼻骨挺直,面颌线条流畅锐利,英气十足——但确确实实是个女子。
又看房中鸳鸯红烛双喜字,明白他们是再次回到了幻境最初。
“来不及了!”
那些人重复的话蓦然在洛肴耳边炸开,他趴在床沿推醒沈珺。
沈珺刚睁开眼的视野还是一片朦胧,只辨得清几个模糊色块:挽在脑后的乌黑长发、白净面庞和浅青色裙裾。
垂眸一看自己,身上正盖着绣鸳鸯戏水的被褥,瞬时了然,戏谑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