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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里没有”“这也没有”的回禀声接二连三传来,曹鹧尤一声不则,手提滴血的长剑,穿梭过混乱人群,一径朝后院的香堂而去。

谁也没有对此多加留意。隼自半空盘旋而下,落在主人肩膀,曹鹧尤抬头仰看寺庙顶上的森严宝珠,眉宇间倏忽划过一丝不忍。

他推开暗室大门,持林方丈果然在里面。他没有声张,剑锋轻点砖地,划出一道弧线,回身关紧了暗门。

“公爷心细如发,果然找到了这里。”

“听方丈讲了三年佛经,却不知你一任槛外人,竟包藏此等祸心,本公何来颜面妄言心细?”

“祸心?”持林大笑,“凡俗人所有,不过一颗凡俗心。心者,七情六欲也。我之所欲悖于当权者所欲,所以引以为祸端。可是归根究底,欲念本身又何错之有?”

“……巧言令色。”

持林从容起身,走到曹鹧尤面前,端详他有顷,道:“就国三年,老公爷又消瘦了不少。夜间梦魇的毛病还是没好吗?”

曹鹧尤的目光瞬间黯淡,满面杀气消散些许:“离了方丈日日讲经开导,我每晚都会梦到如意惨死的景象,如何能够安枕?”

曹如意,燕国公膝下唯一的儿子,在三年前的喜烽口之役里,惨遭胡骑拖行而死。曹鹧尤悲痛万分,一夜白头,自此更是患上了梦魇之症。

“阿弥陀佛,”持林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公爷可知,你听贫僧讲经三年,之所以能戒掉梦魇的毛病,不是因为佛法有多精妙,而是公爷得以正视自身欲念,并且善待它。心魔排解,公爷自然不会再受其扰。”

曹鹧尤一顿,香炉还在燃烧,袅袅青烟化开的,是那股让他倍感亲切的清苦气息。从前他每每闻见,都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

持林缓步靠近,曹鹧尤“唰”一下抬高长剑,“持林!你乱国法在先,若胆敢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持林分毫不慌,烟雾缭绕之中,他那张素日里和善的面孔骤然变得如妖似魅,即便是杀人成性的曹鹧尤,也不禁生出片刻踌躇。

“公爷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尊黑天神像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吗?”

曹鹧尤的目光随之移向他身后四面八臂、形容狞厉的天王像,喉头不期然滑动了下。

持林看在眼里,眉间氲开一抹志在必得的得色,他趁曹鹧尤怔忡之际抽身偏离了剑锋,又在对方回过神前闪至几块方砖之外,用力跺下脚去——

“轰隆隆!”

厚重的云墙中滚出沉闷雷响,叶观澜一震,不可思议地抬眸:“冬雷?”

冬雷震震夏雨雪,皆为不祥之兆。陆依山圈紧了手臂,用胸膛抵住叶观澜背部,安抚着他的不安,沉声说:“天象示警,安知不为诛邪故?”

叶观澜的战栗就在这句话里倏然平息。

他振作精神,重新整理了思绪:“出于某些原因,曹鹧尤对外隐瞒了蛇龛一节。如果我没有猜错,供奉蛇龛应为混元社的一种仪式,所谓供养人,亦即受到妖僧持林蛊惑的信徒。曹鹧尤亲手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