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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陈父心思动荡,陈望轩眼神里的妒忌也有些藏不住了。

眼前才十二岁的少年郎长身玉立, 五官已初显俊逸之色, 周身气质不俗。

明明差不多大的年岁, 孟嘉泽却比他优秀得多,还家财万贯。

若是他家里也跟孟家一样有钱,他怎么会比孟嘉泽差?

孟嘉泽礼貌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来。

“哥哥!”

清脆悦耳的喊声传来,他立马回身上前,将跑过来的祝悦接入怀中。

“哥哥忙完了吗?”看到还有客人,祝悦小声跟孟嘉泽咬着耳朵。

孟嘉泽也小声回他:“还没,但我不想应付了,小悦来的正好。”

说罢,他回头朝陈家母子略一点头,不待陈望轩开口,抢先道:“家父有事找,恕我先行告退。”

他半揽着祝悦,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引得祝悦很是好奇:“哥哥那个人怎么了?”

孟嘉泽很少这么明显地表达出对一个人的不喜。

但只要是哥哥不喜欢的,那一定不是好人!

看着祝悦的眼神变得愤慨,孟嘉泽失笑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

“说来,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嫉妒他家财产的人孟嘉泽遇到的也不少,但令他不耐烦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情况这还是头一次。

关键是陈望轩都还没说话呢,他对这个人的反感好像莫名其妙地大了些。

但孟嘉泽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陈望轩不值得接触。

“算了,不相干的人罢了,不理他就好。”待看不到前厅之后,孟嘉泽放慢脚步,牵着祝悦往里屋走去。

其实,孟嘉泽还有一件事没跟祝悦说。这大概也是他唯一一个瞒着祝悦的秘密。

不说的原因也仅是因为他自己也还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金色雾气。

这雾气摸不着闻不见,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金雾颜色有深有浅,有的纯粹有的夹杂杂色,看上去不伦不类。

雾体形态也各有千秋,有的凝实有的分散,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孟嘉泽见过的所有人里,只有他自己和祝悦身上没有那种“金雾”。

纯金色的凝实雾气看着就不俗,应当是象征着某些好的方面。

而目前为止,孟嘉泽见过身上金雾最大最浓郁的人,就是方才见过的陈望轩。

但对方的金雾夹杂着灰黑色,看上去像是被污染了一般,令人亲近不起来。

陈家二郎一家人还在前厅等着,但眼中难掩的焦急和愤愤之色不难暴露出他们的真实心思。

可惜,他们枯等了一个时辰,等来的也只是孟世德。

在曾经为官的孟世德面前,他们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被下人带出门时脸上也尽是讨好之意。

*

夏去冬来又是一年,等祝悦在爷爷奶奶家过完元宵回来时,发现翠竹明显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当朝双儿和女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但孟家不缺钱,因此家里年纪小的仆从都有识字念书的机会。

青竹对诗词文章一窍不通,更喜欢跟着他爹爹习武,因为早早就从私塾退了学,但翠竹却是极爱看书的,闲暇时还会自己写一些文章小说。

但现在,翠竹几乎花了整个白天的时间在跟孟母学习刺绣。

孟父只娶了孟母一个,又只有孟嘉泽一个孩子,因此后院住的人不多,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就只多了祝悦和翠竹两个。

后院的凉亭上,孟母穿针引线做着示范,翠竹边看边学,很是认真。

通过书房窗户看到这一幕的祝悦好奇极了,也轻手轻脚靠了过去。

翠竹刚学手艺还一般,但孟母那边的图案已经初现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