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她,何必呢?
重绵死活想不通,在猜测没有得到证明之前,仍希望祝牧歌能活下去,她一边思考,一边飞快地往木屋跑。
正要踏进破旧的门槛内,里面传来二人的对话声。
耳边捕捉到一个关键的词“幽星草”,脚步忽然顿住,她舔舔唇,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悄悄把耳朵侧过去。
“师父,祝牧歌的伤势太严重了,最好用幽星草,否则……”
宴永宁察看祝牧歌的心脉,摇摇头脸色凝重。
身为医修,当然希望每一个重伤的病人都能活下去,更何况,他以为容吟仍旧亲手培植幽星草,这才主动求他同意使用幽星草救人。
宴永宁喋喋不休地说话,容吟沉默着,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似乎在纠结犹豫。
重绵站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经过宴永宁这么一提,小说剧情倏地又钻出来,一段一段在眼前回放。
原来容吟救活祝牧歌的灵植,是幽星草。
这一日祝牧歌坠崖重伤,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容吟为她耗费了半数修为,一根幽星草又算得了什么。
在她眼里,他那么温柔善良,像暖融融的阳光,内心从不会被黑暗血腥杀戮各种负面情绪侵袭,他作为医修,必然愿意救祝牧歌。
这也是为什么穿越前,重绵喜欢他的原因。
她愿意让出幽星草,可眼睛里莫名酸涩,因为这是他赠送自己,唯二存在的礼物了。
他又没了情丝,估摸下回也不费心思送她东西,她除了霜叶剑,什么都没了。
没想到他的东西与 她没多少缘分,尽管到了她手中,还是一个个飞走了。
重绵脚步轻轻的,慢慢的往后退,躲到了木屋后面,收拾情绪。
容吟虽然救了她,说愿意保护她,可能受到记忆产生的影响。
另一个女人因为他的选择受伤,实打实的发生在今日,而非过去,他的心理会不会产生愧疚。
她是他曾经的白月光,如今祝牧歌在他心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便成了朱砂痣。
愧疚不同于爱情,容吟没了情丝,对她的感情也随之消散,但愧疚之类的情绪总应该还存在。
所以,她可能连白月光也不是了。
重绵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心脏仿佛在咕噜咕噜冒着翻滚的酸泡。
她深呼吸了几回,努力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克制住表情,如常地站起身,往木屋的正门方向走。
埋头转弯时撞到一个人。
当她抬起头,竟然看到那个本该在里面诊治的人。
他扶住她的胳膊,笑吟吟的,手上用了点力气,把她往这边拽了拽,她一脸懵,被扯到了他的怀中。
可以清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温热的肌肤隔着一道衣裳传递而来。
接触的位置变得滚烫,有点儿发麻,重绵无措抬眸,差点撞到了他的下巴,随后目光一定,撞见他温柔似水的目光。
他笑道:“等了许久也不见你进来,便在心里想,你是不是在哪里迷了路。”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没有的事。”
br /> 手里紧握的幽星草被他拿了过去,她的心随之一空,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不介意。
他问道:“听见了?”
“……嗯。”重绵尝试从怀里挣脱,“你要拿就拿走,干嘛抱我。”
这算是交换的补偿吗?
没必要这么牺牲自己吧。
她有点气自己被发现,本来可以非常大方地主动把幽星草交给他,现在东西又没了,可能还落得个小气的名声。
重绵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了,相当于别人送礼物转手又收回去,送给另一个女人。
如果她表现的无所谓一点也就算了,结果被他抓了个现行。
仿佛她因为他的选择而难受,搞得气氛尴尬起来。
重绵想逃,反正东西给他了,她在这里没什么用处,不如先逃回凌虚剑宗再说。
但身体被紧紧箍住,嵌入他坚实的胸膛,完全逃不掉。
“你还不回去吗?”重绵挣扎无果,只好提醒他,“拿了赶紧走吧,人还等着你救呢。”
他不吭声,脑袋慢慢靠近,清澈干净的瞳孔倒映她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放大,眼神波动。
好似一汪春水被风撩拨,起了点点涟漪。
重绵动作僵住,发觉事情好像与她想的不大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他凑近距离,心跳像疯了一样突突跳动,呼吸不稳,两个人相互拥抱,紧紧相贴,酥麻又滚烫的感觉从接触他的位置升起,像着了火,往身体各个方向飞速蔓延。
她脚一软,被他重新捞回了怀里。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他的声音像裹了糖,轻声哄道:“绵绵,幽星草属于你。”
下一句,他唇角笑容加深,低喃:“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