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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这才端着洗脸盆进来,为他洗漱。“大人起得迟,陛下已经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陛下说您醒后要去谢恩一趟,试试织染署拿来的官袍。”

“官袍?”

“大人忘了吗?”

沈砚才想起来,昨晚赵仲给了他翰林学士的官职。

是为了他的才华不被埋没,还是为了他能常留在宫中,沈砚下意识觉得是后者,但翰林学士在翰林院的时候更多点,平日里见帝王也是早朝和政务为先,因此他觉得还在自己接受范围之内。

如果他不会在每次进宫的时候都伺候一遍赵仲的话就更好了。

怕只怕昨晚的事会成为常态,那恐怕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臣子还是娈童。

沈砚在更衣过后就去了勤政殿,宫道上落了点霜,走起路来要格外注意,从墙边探出一支蔷薇花来,花瓣吹落在他的肩头,他没注意,慢慢走去了勤政殿。

直到进殿的时候忽然吹了阵风,那蔷薇花瓣就吹进了殿中。

“先生还真是人未至,香先到。”殿内,赵仲正好走了出来,看见地上的花瓣就弯腰捡了起来,沈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赵仲随手将那片细小花瓣包进了帕子里。

赵仲抬起头来,看见沈砚肩上的霜雪融化的水渍,眉头又微微皱了几分。“没打伞吗?”

“外头没有雨雪,臣并未打伞。”

“那就烘这个。”赵仲随手把烧暖了的手炉递到他手中,转身往殿内走去,“织染局送来了官袍,但朕感觉和你身量不太一样,因此才叫你走之前先试试。”

“身量……”沈砚有些愣住。平常赐官袍,帝王都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的。但好像关于他的事,赵仲就格外在意。

“你病了的这些时日瘦了很多,尺寸已经和之前尚衣局所留的对不上了,”赵仲说,“朕怕你穿着旧尺寸所定的衣袍,会不舒服。”

沈砚抱着手炉,低低嗯了一声。

“去旁边暖阁试试吧。”赵仲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等着他有什么多的反应。“还在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吗?”

沈砚一愣,才想起昨晚赵仲对他做的那些,赵仲还要他吻自己,教他如何主动对自己。

所以赵仲现在,是在期待他能主动有什么反应吗?

“朕都说了,昨晚是你哄骗朕,所以朕才那样对你,再说先生你——”赵仲顿了顿,“你昨晚最后那个样子,不也证明你是喜欢的吗?”

“……”

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沈砚微抿唇角,不知道赵仲能不能明白。

赵仲像仍是个不太懂爱的少年,放他出宫,给他官职,又关心他冷了瘦了,以为在自己温柔对待他之后,就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爱,但沈砚不会,沈砚不是那种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就能欢喜接受的人。

沈砚只是在愣了一会儿之后,行礼退下,转身去了旁边的暖阁。

而在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能感觉到赵仲一直在背后看着他。

沈砚想他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男子了,即便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宫中多的是比他貌美年轻的宫女,宫外多的是比他更会伺候帝王的娈童。却没想到赵仲为什么非他不可,时而强硬,时而贴心的,一直围他左右。

他在暖阁试着官袍,一边垂下眼来。

“好像这衣服尺寸是有些做大了,”织染署的绣娘上下打量一番,“那大人再等两三日,容我再回去改改。”

“无妨。”

“陛下对大人真是用心,连一件衣服也上心过问,”绣娘取下官袍来,在上边留下印记,“想必是希望大人能作为左膀右臂,打理朝堂,分忧解难呢。”

“你觉得陛下对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