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咬牙切齿地将对方拽回屋内,扔到沙发上,又丢给对方一条毛巾,命令道:“擦干!”
因为淋了雨,铁肠身上的伤口又要重新处理。
禾月粗暴地撕开对方身上染湿的绷带,骂道:“你个浪费绷带的混蛋,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伤口感染死掉吗?”
“害怕?”铁肠摇头,眼睛里是无所谓的淡然,“我好像从没体会过。”
在印象里,他似乎没惧怕过什么,即使小时候教官凶恶地训斥他,他也只是感到茫然而已。
他困惑于自己为何总是做不到完美,不解于为何总要承受如此严苛的要求,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退缩或恐惧。
铁肠沉吟起来:“害怕……是像嫉妒那样的情绪吗?”
禾月板着脸,嘴角微微一撇,“差远了,害怕,是一种更加普遍的情绪,而且它不分年龄、性别和身份。”
“有些人害怕蚂蚁,有些人害怕蟑螂,小孩子害怕上学,成年人害怕没钱,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说着,禾月勒紧铁肠胳膊上的绷带。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会痛的哇哇大叫,铁肠却毫无表情。
禾月不解:“你就一点都不怕痛吗?”
铁肠瞥了一眼伤口,淡淡地回应:“这一点疼痛根本无足挂齿,等到我加入猎犬,我就会接受身体强化的洗礼,据说,那才是刻在灵魂与□□之中的极致痛苦。”
禾月:“身体强化是什么东西?”
铁肠:“完成身体强化后,我的体力、耐力、反应速度等各方面都会提升至普通人类的数倍,我会成为军方中最强的剑士。到那时,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无法在体力上与我抗衡。”
每次铁肠一本正经的说起跟军警相关的事,他脸上那种郑重其事的表情,都会让禾月觉得很搞笑。
天真,想要成为最强,仅仅依靠强大的身体是远远不够的,一个好使的脑子更重要。
“愚蠢,为什么要做那种事?”禾月嗤之以鼻,“不强化身体,你就做不到打击罪犯吗?”
“那是自然。”铁肠正色道,“猎犬是维护正义的暴力机器,是守护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必须将身体强化到极致。”
禾月:“但是,强化身体这种事,听起来会很痛啊。”
然而铁肠回答:“痛苦是有意义的事,越是极致的痛苦,越是能够磨炼人的意志。”
铁肠这个人,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让人讨厌。
禾月冷笑:“蠢哦,这是我听过最蠢的话,这世上最没意义的东西,往往就是那些被过分夸大其词的东西,比如痛苦,这世上最没意义的东西就是痛苦。”
这种话,显然与铁肠一贯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于是铁肠立即反驳:“才不是,福地先生说痛苦是有意义的,那它一定就是有意义的——”
福地福地福地福地。
铁肠每天都把福地挂在嘴边上,禾月耳朵都起了茧。
呵,福地樱痴到底是什么神仙一样的人物,值得让铁肠牵肠挂肚。
禾月并没有打算深入解释,他决定用一种更简单直接的方法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于是他想了想,突然拿起铁肠放在一旁的长剑。
“来,你看好了。”他对铁肠说道,“我要让你看看,所谓的‘痛苦’究竟值不值得你的歌颂。”
紧接着,禾月握紧剑柄,猛地将剑尖落下,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目睹这一幕,铁肠脸色突变,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脸上似乎闪过无数种情绪。
随即,他一把抓住了禾月持剑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剑夺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他质问道。
罕见地,铁肠声音中带了一丝恼火。
“没什么。”禾月脸上挂着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玩笑,“现在你懂了吗?”
铁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