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禾月去做饭,他指着桌上的鸡蛋,教训铁肠:“说过多少次了,鸡蛋一定要煮十分钟,要煮熟,否则会感染细菌的。”
铁肠:“抱歉,我不懂,你可以去找懂你的人来煮鸡蛋,比如你那个幼驯染。”
禾月:“……”
半小时后,他们两个在饭桌前坐下。在动筷子之前,铁肠习惯性地将盘子里大部分食物拨到了禾月盘子里。
铁肠永远都会把大部分食物让给他,一顿餐点分成两份,他吃70%,铁肠吃30%。
禾月有些过意不去:“你又吃那么少?”
铁肠表情冷淡,话语间不带丝毫情感波动:“我又不是你的幼驯染,我恐怕没资格吃你做的饭。”
禾月闻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三番两次地忍受着铁肠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此刻终于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终于忍无可忍,他用手揪过铁肠的耳朵,吼道:“你有完没完?!你一直阴阳怪气什么?!”
铁肠任由对方揪着自己的耳朵,平静开口道:“因为你是骗子。”
禾月:“我骗你什么了?”
铁肠:“我碰你一下,你就骂我,你说你不喜欢肢体接触。但那位条野先生碰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生气,你甚至能躺在他怀里睡觉。”
“跟我比起来,你更偏爱那位条野先生。”
禾月被气笑了,干脆破罐破摔。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对啊,我就是更喜欢条野,我就是喜欢枕在他怀里睡觉,你有意见?”
禾月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铁肠眼底的寒意慢慢凝固了。
禾月:“就算我偏心,偏爱条野又如何?再过两个星期,我就要去坐牢了,而你,会回到你的世界,继续做你的军警,我们之间的交集,将随着我的入狱而彻底结束。”
“所以,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费心去讨好你,去偏爱你,去在乎你的感受呢?”
铁肠口口声声对他说“你是我的犯人”,现在却对他这个犯人表现出了过度的占有欲,属实让他无法理解。
军警那群家伙,就只顾着培养铁肠砍人的能力,他们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铁肠的心理健康吗?
想到这儿,禾月吃饭的胃口荡然无存,于是他放下碗筷,负气离去。
*
禾月从诊所的仓库里取出了他的药箱,一个沉甸甸、满载着各种药物和医疗器械的箱子。
中午的阳光异常强烈,照在身上如同火烤一般,但他顶着中午的太阳离开了诊所,前去贫民窟给病人义诊。
贫民窟里有许多长期忍受病痛折磨的穷人,他们常年卧床不起,不光是无法负担费用,他们甚至没有能力走到诊所来。
禾月每隔几个星期就会去拜访他们一次,上门亲自给他们诊治。这种诊治不见得会有多大效果,但聊胜于无。
需要拜访的病人很多,他今晚回不去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跟铁肠说一声,但当他拿出手机,手指按在拨号键上面时,他却迟疑了。
他们刚刚吵了架,如果他先跟铁肠说话,岂不是显得他在讨好对方?
才不要。
他在冰箱里留了晚餐,那小傻子饿了应该会主动找来吃吧?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恼火:他何必给铁肠留晚饭?饿着他算了。
*
夜幕降临后,禾月辞别了一户人家,又踏上了前往另一户贫困病人家的崎岖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