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一手臂非常稳,她相当?于坐在他臂弯,因此有足够精力拉开手榴弹的安全销。咔哒,后方?车辆逼近迈巴赫,陈窈信心满满地抬臂投掷。
铛、铛铛——
江归一看着脚下粘满钢珠的易拉罐,不可置信地问:“......这是手榴弹?”
陈窈抓他肩膀的手指颤抖,脸色惨白,“快跑......”
“......”江归一大吼:“操!你他妈手榴弹扔脚下!?”
“谁知道这么?难扔!”心中默念的倒计时接近尾声,陈窈心跳极速,背后冒出冷汗,声调拔高,“快跑!”
“不行!来不及了!”
轰——!
以迈巴赫为中心爆破,强烈冲击波和火光迅速席卷追赶的日产车。
那意味手榴弹即将?爆炸。
江归一没任何犹豫,迅速伏地。
陈窈被?摁向满是泥土的地面,树枝硌得?脊背生疼,一具炙热的身躯沉沉地压了上来,紧接着男人发烫带着薄茧的手捂住了耳朵。
砰!
巨大震响。
只是一瞬间。
灰尘的暗夜撕开一线滚滚的炽烈,齿状火线沿山坡爬动,浓烟飘动,空气弥漫呛人的细微粉尘。
也只是一瞬间。
江归一顶天立地的身躯颤动,那对漂亮夺目的瞳孔里的她睁大了眼睛,他鼻腔流出鲜艳刺目的血,滴落到她脸颊,灼热、滚烫的,以至那颗冰冷毫无知觉的心脏,和两年前他胸口的血淌进她心胸时一样,陡然迸发生机。
他勉强牵出一个笑容,声线因为混乱剧烈的冲击波不再?平稳。
“幺幺,你做的炸药真他妈厉害。”
“......”
他的头?缓缓抵在她肩窝,将?她抱得?很紧,声息虚弱:“那些?人都死?了没,我拿不起刀了,你还有没有后招?”
话音还未收拢,树枝断裂的脆响敲击在耳畔。陈窈无奈地望着天空的火光与浓烟,“没了。”
耳朵被?轻轻碰了碰,应该是一个吻。
“那你等会儿告诉他们,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再?对他们哭一哭,撒撒娇,求他们放你一条生路吧。”
沉默须臾,眩晕感消失,陈窈费尽全身力气推开江归一,半坐起来,俯视侧翻在地的他,边脱掉高跟鞋,边冷冰冰地说:“当?然,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他颓然地笑了笑,闭眼,“嗯。是我赌输了。”
陈窈没说话,直到脚步声停在身后,她将?胸口的衣襟往下拽,换上楚楚凄凄的表情,双目含泪地回头?。
那是位留八字胡的瘦小男人,衣衫褴褛,右边手臂几乎被?火烧糊,黑不溜秋中星点血迹。
陈窈抱住他的腿,仰起脆弱的脖子,卑微地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为此做任何事......”
男人缓缓蹲下,用日语叽里呱啦说了什?么?,然后手中的枪指向江归一,似乎要?灭口。
江归一身体的不适感还在持续,方?才他只是试探陈窈,这会儿看到她抱着其他男人的腿,身体机能?仿佛瞬间恢复,他不动声色摸刀,刀却不见?踪影。
来不及多?想,他竭力咽下爆炸引起恶心与咳嗽,计算着角度如?何躲避子弹避免致命伤,同时手伸进西装内衬掏护指。
就在这时,陈窈猛地扑倒男人,手枪飞至半米远,她捡起藏至裙后的刀,双手握住刀柄,毫不迟疑、精准无误地插入他胸口。
血喷溅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