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出几步,她已被大步追来的男人从身后环住了腰,她的脊背瞬时依着一片温热的胸膛。
朝露被迫停住脚步,唇角开始翘起,故意作势想要挣扎,却被男人一言不发地越搂越紧。
她终于得意地笑了出来,回过身去,面对着他。她柔软的双臂勾着他的颈缠绕起来,一面笑,一面摇头叹气,道:
“洛襄,你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朝露仰视着他恍惑的目光,蓦地踮起脚,双手从后颈抚至他紧绷的下颔,将他的脸捧起来,吻了上去。
她双眸柔情似水,却用力地吮着他的唇,像是要堵住他再说什么傻话。她停了几息,抬指轻轻拂过他被她咬肿的唇瓣,一字一字道:
“我喜欢的是你,两世都是你。我只想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都做你的妻子。”
声音分明又气又恼,却娇媚婉转,一下子将人的心都勾了去。
洛襄还在怔忪中,下意识地将因垫着脚而摇晃不止的她抱在怀中,听到她似娇似嗔的话,俯下身去回吻她明艳无比的唇。
想要将她的气息尽数吞入口中,怎么拥有都不够。
“我还没说完呢……”朝露依偎在他怀里,小拳抵着他的肩,被吻得喘息连连,幽声埋怨。
他停了下来,专注地望着她,双臂还环在腰际没有松开,好似还未从方才要失去她的惧惶中回过神来。
“前世我入宫后我一直想的人,也是那个渡了我一夜的佛子。我始终都没有忘记你,我死前还在雷音寺前求佛让我再见你一面。”
“说来都怪你……”她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肩,“你就是国师也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国师很讨厌我这个祸乱朝纲的妖妃。”
洛襄一时气笑,惩罚似的啄一下她的娇靥,柔声道:
“若是讨厌你,怎会愿意教你汉文诗书,还三番五次救你?你可见我对其他人上过心?”
朝露似懂非懂地垂下头,确实不见他与其他女子有过交集。皇后曾想他开课为命妇讲授佛法,都被毫不留情面地当众推拒。
他好像,只对她一人上过心。只可惜前世她太过迟钝,直到他拼死送她出宫,才发觉他对她的不寻常。
“我记得前世你还是佛子的时候,以渡世为理想。为何不继续以佛子的身份去大梁呢?”
洛襄摇头道:
“我既已摒弃了佛子的过去,就不会再做佛子。谁说只有佛子才能渡己渡人渡天下苍生?”
他做国师之时,经略西域,也以另一种方式为万民谋了福祉。天下之大,本就不止佛道一种救世之道。
他稍稍一顿,朝着她轻声道:
“况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朝露一怔,倚在他身上的双手垂落下去,听他径直坦白道:
“我不会再瞒你,我曾是大梁的皇子,今上的胞兄。我不姓洛,该姓李。”
朝露微微蹙眉,愣在原地。
她早有所感,一直不能确认。
长安之局,承义公主明知他不是吴王遗孤,还愿意将他带去长安。自那时起,朝露就隐隐感觉他的身份不一般,却从未想过他和李曜竟然是亲兄弟。
无怪乎二人的形容可以这般相像,有时候在黑夜里让她难以分辨。
出于对前世的恐惧,朝露无措地想要后退,垂在身侧的双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他抚慰她道:
“朝露,我并不想要李襄这个身份。之前拾起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要对付承义公主,让她愿意李代桃僵,从而保护你。我不会做回皇子,也不会再回长安。”
前世,他哪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