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说法,李曜嗤笑一声,将刀拄地,嘴角不自然地抽动,道:
“我竟不知,号称普度众生的佛门如此龌龊不堪,以修行为名,沉迷美色,泻私欲来了。”
戾英面露不悦。
莎车国乃是西域佛国之一,莎车王公贵族上下,世代皆仰仗佛门,信奉佛法,此时怎能容一个外人这般说道。
他面色一沉,厉声道:
“阁下既是大梁使臣,在我的地盘惹是生非,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在我莎车境内诋毁佛门,按我莎车律法,是要杖责至死的。”
李曜淡漠地扫视一圈虎视眈眈朝他围上来的莎车甲兵,不惧不退,道:
“我奉大梁承义公主之命,请回藏身莎车国的乌兹王女殿下。”
“我今天便是要问个明白。”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刻意放声高呼,“王女被佛子私自藏匿于莎车王寺,难道他也是这般诱骗王女苟且,称之为修行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有的大惊失色,有的默不作声,更不知如何辩驳。
戾英张口结舌,心中捏一把汗。
这梁人狡诈险恶,借此大做文章,故意是要将今日这波脏水泼在王寺和佛子身上。
“王女与佛有缘,在莎车王寺中潜心修行。”
一道平和且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举头望去,见洛襄款步而来,面色从容,沉静的目光内敛清茫,无形的威压令人纷纷俯身低头。
“我是佛门中人,已视毁誉如过眼云烟。”
“但人言到底可畏,阁下这般诋毁王女,可是与她有仇怨?”
李曜望着他,黑沉沉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他身上发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方才是怒急攻心,口不择言。此刻稍微冷静了片刻,他冷笑道:
“你好好做你的佛子,将王女交还,她便自然不必承受世人之诋毁。”
洛襄摇摇头,声色端持:
“王女去留,不由你而定,也不由我而定。当日阁下也曾让她自行抉择去往何处。若我记得不错,她不愿与阁下一道……难道今日你又要出尔反尔么?”
“你!……”李曜忆及当日峡口,不但没能使她回来,还被她刺中一箭,被大皇子派来的人暗杀,伤养了多日才好。
李曜抬起锐利的眸,目光审视,看了一眼今日不同寻常的洛襄,忽而笑道:
“敢问,佛子又为何这身打扮,出现在这仙乐阁,难不成,也是寻找美色来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佛子又怎会来到仙乐阁,难不成真被这大梁使臣说中了,是来寻欢作乐来的。
戾英汗颜,看到还赤着上身抱着僧袍在地上愣住的青年和尚,在无人看见处猛地踢了他一脚。
那和尚仿佛清醒过来,滚爬至洛襄跟前,扯了扯他的袍角,道:
“是弟子一时糊涂。是空法师兄让弟子尝试……弟子甘愿受罚。”
洛襄居高俯视,睥睨他的神情既有悲悯亦有冷意,始终默不作声。
众人这才明了,稍舒一口气。原来,这在仙乐阁偷食的和尚是佛子的弟子,而佛子是来此地清理门户的。
戾英将玉杖一横,挡在李曜面前,笑得讽意昭然道:
“我看,被美色所惑的,该是阁下您吧。”他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大汗淋漓的李曜,又道:
“啧,瞧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