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望风瓦解,溃如决河。
到处丢盔弃甲,大营遍地的辎重粮车和军械,没有人去管。
后边青州军追得紧紧的,歇息就得死在这里,任谁也不敢迟疑,辽东战兵边跑边把甲胄一件件扯掉,感觉轻快了许多。
顿时脚下生风,跑更快了。
最先往回跑的辅卒,即便快没力了,也不敢停下,就怕人头落地被斩杀。
有的人为了赶超袍泽,把东西都扔完,只留点乾粮充饥。
青州军轻骑见状,举弓放箭,一射一个准。
手持马槊的骑士来回穿插,面对弃甲败退的溃卒,得跟穿葫芦似的,简直太容易。
辽东军听到马蹄声临近,便舍命狂奔,生怕被长杆的槊在背后贯穿至前胸,得到碗状的大洞。
而他们的府君公孙度一路换马逃遁,直到骑兵的马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日暮将至才停住喘息。
在心腹的搀扶下,公孙度踉跄下马,双腿内侧磨得血红。
坐在石头上,接过递来的水囊,猛灌几口。
垂头看着自己胸前披头散发的模样,战马缰绳的印痕,在手掌久久不消。
公孙度神色苦涩道:「我怎麽会落得这般下场,如此不堪……」
为了逃命,马也跑死了好几匹马。
那些雇佣的胡骑见势不妙,早不知跑哪去了。
再想想麾下两万多不知生死的步卒,不由悲从心来。
如今大势已去,不赶紧回辽东稳定时局,怕连辽东也将不保,经此一败,此生怕亦无机会踏足青州了。
歇息半个时辰,又听见了后边震响马蹄声,且人数不少。
公孙度和骑兵无再战之心,怕被对方缠住,嚷嚷骂咧后,又重新骑马赶路。
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得到探马来报,原来跟来的是高句丽人。
让包括公孙度在内的所有人松了气,目前他们对青州军忌惮不已。
刘备当然也想星夜追击,可骑兵太少,敌军还有两千骑兵残馀。
万一有大胆之徒,来个反伏击。
会让此次大胜,在最后结尾处变得难看。
因此追到日落后就收军回城,得了五六千降卒。
刘备朝牵招吩咐道:「将降卒打散分往各郡做终身力役,来偿还在东莱郡的罪孽。」
牵招点头,倒是好方法。
再痛恨也不能坑杀,否则影响的不仅是玄德个人名声。
不过此战已经是难得的大胜,以三千破敌三万,玄德又将名动天下。
牵招暗道。
战兵和辅卒在追击时,就已经杀敌不少,除了降卒外,公孙度步军顶多也就三四千人逃脱。
对公孙度来说,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惨败。
刘备心情却有些烦闷,望向北方叹了口气,公孙度肯定要跑了,而他麾下辅卒要看守降卒,况且全军在奋力搏杀后,还需休整三四天。
公孙度这个老匹夫怕是追不上了,要能多三千战兵,也能一路追击直到斩杀对方为止。
不过还好,至少出征目的达到了,东莱能有十年安稳,到那时老匹夫还没死,他刘玄德就亲提兵前去辽东,找他好好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