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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神罚在与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身体冷热交加,哪怕他竭力维持,也无法驱除身体的极度虚弱。

亲随站在原地没动,许久,他跪倒,身体趴伏在地,声音艰涩无比:“谨遵陛下吩咐。”

亲随拿上书信和金印,转身离开,他如今也在隔离中,陛下身边也离不开人照顾,所以他唤来一队信得过的亲卫,将东西交给他们。

营帐内,拉赫里斯脸色倏尔惨白,强撑起来的精气神瞬间坍塌,冷汗打湿了鬓角,他的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持续高温的身体难以维持正常的活动,哪怕是平日写字这么简单的事情。

“陛下……”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拉赫里斯偏头看过去,伊西走进营帐,因着逆着光,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拉赫里斯垂下眼,缓缓呼出一口气问:“我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

他没有进入过隔离区深处,虽然知道自己是感染了神罚,但到底有多严重,他是不清楚的。

“一天?还是两天?”

伊西看着他,即便是染上神罚,被病痛折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位法老也依旧强大,神色间并没有痛苦与绝望。

“不知道,”伊西笑了下,“也许可以活很久呢。”

拉赫里斯唇角地肌肉微微牵扯,想要配合的笑,但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你说过,这是致死率极高的病。”

神罚刚出现的时候,医师和祭司都束手无策,所有人都认为它是神明赐下的惩罚,但伊西说这不是神罚,这是一种病。

“只要是病,就一定能治愈。”伊西当时是这么说的。

伊西脸上故作轻松地神态一点点垮下来,最后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她沉默了下说:“高烧不退,内脏会受损,随着时间的推移,内脏会逐渐停止运作,衰竭,然后死亡。”

“你的身体很强大,”她说:“但出现了昏厥情况,这种受罚者短的一两天,长的四五天。”

一两天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会因为无事可做而感到漫长,但对于受罚者来说,他们会在病痛的折磨中结束他们这短暂的一天,和这一生。

拉赫里斯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下,唇色寡白:“刚刚我梦到了阿伊。”

回忆到醒来时的那个梦境,暗金色的眼底浅浅浮起些笑意:“在孟斐斯发烧那次,阿伊劝我吃药。”

记忆中,母亲是柔弱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生病,拉赫里斯必须照顾她,同时挽留恳求她不要放弃,不要抛下自己。

即便是生着病,他也需要去帮母亲熬药,做饭,洗衣服,对于被打入冷宫的人来说,这些都是他们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甚至有时候粮食不够,他们要自己想办法。

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有人帮他端着药碗说要喂他,用巾子给他擦拭身体,甚至是夜里会起床来查看他的情况。

“快喝,喝完了给你一颗蜜饯。”

拉赫里斯心想,这家伙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吗?

明明他已经十三岁了,比在母亲身边时还要大上许多,却被人当做小孩儿看待。

那碗药很苦,喝完以后由内到外都散发着苦味儿,但蜜饯很甜,那天的阳光也特别好。

所以即便是过了很多年,他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阿伊微笑着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说:“累了就休息,小孩子不要逞强,别让大人操心。”

他眼睫低垂,用手盖在眼睛上,就好像隔着时空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