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两人齐齐抬头看过去,只见甲板上一人在水手的簇拥下走上船板。
男人的衣服手脚都做了束口的设计,脚下一双羊皮软靴,款式简单实用,便于海上航行,头上一顶大帽檐的帽子。
似乎是知道船下许多人在围观,那人抬手将帽檐往下一拉,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下颌角,手背上的肌腱在阳光下分明,白皙的皮肤晃得人眼花。
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不由得暗暗惊叹,没想到船王竟然是这么年轻的男人。
他缓步走下船板,姿态闲适,等候在船下的港口负责人见到他,激动地用手在衣服上搓了搓。
旁边的随侍连忙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巾子,负责人接过,先擦了手,又抹了一把汗湿的脸。
负责人名为德耶塞,一年前因为剿匪有功被破格提为亚历山大海港的督管,负责进出口商品税收和港口船只管理事宜,算是亚历山大最大的官儿了。
“伯伊船长!”德耶塞热情万分地走上去,对着伯伊扶肩行礼,“许久不曾见您,还以为您今年不会来埃及了。”
海上航行时间漫长,吃水深的大船,顺风的情况下,一趟单线航行也需要花费半年时间。
“许久不见,临近闻风节,自是要来埃及的,”伯伊笑着回了个礼,“德耶塞大人是遇到喜事了,这般容光焕发。”
闻风节类似于他在现代度过的春节,只不过时间是每年的春分,埃及人认为这一天的世界的诞生日,万物复苏,便以此作为一年的划分。
伯伊自两年前离开猎场,便一路向北,追上了护送诺芙特的队伍,顶替了里面的卫兵,成功抵达了孟斐斯,又跟随因为法老生辰被赦免的死刑犯队伍进入了亚历山大。
狡兔三窟,他在许多城镇都有私宅,有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里面埋了一些家底。
每个宅里的家底都不多,但几个城市的加起来也不少了,这些财物就是他的启动资金。
出海期间,算上这次,他只回来过埃及两次。
因着皮肤问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对外宣称自己是米莱人。
注意到周遭的人试图偷听,德耶塞心眼子也不少,立刻哈哈笑着引了人往回走:“外面太热,咱们回营地说。”
说罢,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安排一队卫兵去帮伯伊船长卸货,交代下去,船上的人在亚历山大的花销一律减半,税收只收八成。”
侍卫招呼着一队卫兵上船,另一队卫兵则是带着传令兵去安排德耶塞的指令。
还停留在原地的游商们暗暗吸了口凉气。
亚历山大花销减半算不得什么,但税收八成这也太叫人眼红了,出海一趟不容易,游商们带的商品极多,税收自然也非常惊人。
八成看上去就少了两成,但能付得起船王上船费的人,这两成就是一个不敢想的数字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跟船的游商,闻言立刻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要不是看伯伊和督管有事要谈,他就贴上去狠狠吹捧了。
两人并肩走回督管的公署,说是公署但其实搭的还是营帐,只是用花岗岩圈出了范围,简陋的紧。
伯伊瞥了眼,也难怪这德耶塞升职快,面子工程一点不管,大半资金都用来海港建设,做老板的谁能不喜欢。
“德耶塞大人这是升职了?”伯伊笑问。
德赛耶连连摆手:“那哪能啊,我都连升这么多级了。”
一年前剿匪有功,说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