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他自己那站不住脚的感觉,感觉不像阿伊,不是阿伊,不该是阿伊。
阿伊曾经说过,人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就是这样,阿伊没死,”拉赫里斯喃喃自语,声音轻到他自己都听不到,“阿伊一定还在什么地方等着我。”
自猎场封禁后,各国朝臣都在各自的营帐中煎熬地数着日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营帐帐帘的缝隙里看到士兵在营地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沉重,气氛越发焦灼肃杀。
封禁的第四天凌晨时分,所有的使臣都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众人还懵懵懂懂的,就被马车连夜送出了营地。
埃及法老十八岁的生辰庆典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使臣们收到了所谓法老的歉礼,十足丰厚,各色宝石黄金不等,但法老却不曾露面。
有人探听到一些消息,据说是埃及那位大祭司在猎场被狮子攻击,下落不明。
听闻法老与其先知感情甚笃,也难怪法老失了仪态礼法。
众人唏嘘的同时又是一阵后怕。
这些日子,几位内殿大臣忙得脚不沾地,要安抚受气的使臣,见使臣收了礼物还不高兴,只好放出一点消息。
至于使臣们到底是真的同情扼腕,还是惺惺作态,他们也顾及不上了,事已至此。
另一边,还要调度军队在王室猎场的粮草用度。
两万士兵每日的粮草用度是惊人的,原本预计狩猎两日便结束,眼下法老半月未归,势要让人把整个猎场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事发突然,他们需得从国库抽调过去。正逢收获季上税时,税务官本就繁忙,这下更是忙得连夜睡不了觉。
各国朝臣陆续返程回国,却有人迟迟不曾离开。
“阿曼特大人,我还是觉得把事情告诉法老为好。”米莱国师焦灼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他倒是想要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离开,但那事发生当天营地封禁了,第二天,这位自称的大祭司亲随的人便找上了门,让他把当天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告诉什么?”阿曼特看着他,兀自笑了下,“告诉陛下,那具尸体是你的侍卫,阿伊大人是因为与你见面才被狮子攻击?”
稍顿,他意味深长地说:“你猜,陛下知道真相,会不会迁怒米莱?”
阿曼特已经带国师去认过尸体,国师确认是自己的侍卫,他生性谨慎,能让他随时带在身边侍卫必然是他十分信任的人。
这让阿曼特狠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陷入了另一种焦虑,阿伊大人到底去了哪里?
当时大人与侍卫同时被带走,即便阿曼特对阿伊大人有着绝对的,甚至是盲目的信任与崇拜,但看到侍卫形容可怖的当下,还是让他心底的信念有了动摇。
阿伊大人是否真的安然无事?
米莱国师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噤声了。
这些天他亲眼目睹了法老找人的魔怔劲儿,毫不怀疑,若是知道和自己挂钩,米莱怎么样不好说,但他大卸八块那都是轻的。
视线扫过营帐里的侍卫,还算是宽敞的营帐里挤了三十多个人也显得拥挤起来,遑论这一个个身形剽悍,腰间佩戴的刀剑具是精良,吹发可断。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知道吹发可断,那就得益于面前这位阿曼特大人的即兴表演了。
他人被扣在营地里,大王子反倒是回了底比斯,现下估计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
大王子心思简单,完全没有从他勉强的笑容里看出求救的意思,听说他有私事要办,但自己可以先回国,高高兴兴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