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是裴钰告诉他的,只不过是明知故问这么一句,要裴钰难堪而已。
裴钰不让他为难陈音,说道:“我告诉他的,有问题么?”
萧楚斤斤计较:“有,你做什么事情应该先知会我。”
“我为什么要知会你?”
“你是我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别说裴钰被他的蛮不讲理给噎住了,明夷和陈音皆是大惊失色,明夷赶紧解释道:“他他他说的不是枕边人!”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他瞎操什么心?
他这句话说给谁听?是不是枕边人裴钰和萧楚知道,陈音恐怕更在乎自己的小命,难不成他说给自己听?
“是啊。”
萧楚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来,短促地笑了两声,说:“我也没说是枕边人,你作羞什么?”
裴钰脸又红了。
他每回一脸红,萧楚就觉着自己得逞了,心情就会变好。
“陈音,我喊你去做件事,”萧楚没再继续逗弄裴钰,在陈音身遭踱着步,缓缓说,“你是白樊楼的清倌,梅渡川背地里搅了什么泥水,从你嘴里说出来最清楚。”
陈音嗫嚅着不说话。
“裴御史要拿律法办你,我觉着也妥当,你今日就去衙门把梅渡川在白樊楼都干什么了,杀了什么人,私吞了什么东西全都要一字不差地吐出来。”
这意思,就是要报官。
裴钰觉察到他话语里的怪异,坐直了身子,静静听着。
萧楚慢条斯理地替陈音卸下了锁链,拍了拍他的肩,露出笑来:“不去的话,梅渡川要杀你,我,也要杀你。”
明晃晃的威胁。
他要逼陈音去报官,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官府插手这件事,说白了,就是放手,让给裴钰。
可为什么?
萧楚如此威胁,陈音自然不敢再抗议,明夷把陈音押走后,议事堂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萧楚和裴钰二人。
他勾了勾裴钰的耳坠,低声说道:“明日就要收官了,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的想法从没变过。”裴钰被他勾得脖颈微痒,稍稍侧过头,说,“国帑空虚,白樊楼收归官家能缓解户部的压力。”
萧楚答非所问:“今夜是你在侯府的最后一夜。”
“所以呢?”
裴钰听得有些坐立难安,怕他又做什么出格之事,有些警惕起来。
萧楚神色轻松地说:“白樊楼你不愿给我,我便不同你争了。”
他说这话时毫不避讳地看着裴钰的眼睛,和裴钰相处得越久,他就越能找到从容的感觉,不像刚重生那会儿,他现在已经不会害怕看到这双眼睛,也不会怕自己陷入温柔乡的苦欲中。
“你骗人的伎俩不差,我不信你的。”
口上这么说,动作却无措起来,裴钰慌乱地避开萧楚的眼神,小声添上一句:“骗子。”
萧楚笑意更深,捧住他的手,温声道:“一片诚心,日月可鉴,怎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