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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倾去,一点焰红点亮了他的眼神,双目中盛满了肆意和疯狂,仿佛此刻以全船人性命相挟的不是许秋梧,而是他。

烛火颤动着,似乎想竭尽全力舔舐到地面上去,萧楚把距离拿捏得正正好好,像浇水似地,慢条斯理地来回晃动。

“你不要命,原来你弟弟也不要命。”

“他不是我弟弟!”许秋梧痛得冷汗直淌,咬着牙嘶喊道,“他的命由天定,老娘根本不在乎!”

萧楚神色轻松地看了许秋梧一眼,说道:“那你急什么?”

许秋梧双目睁圆,怒瞪着他。

“我今时在此处杀了你,许观同样会点了这船的火,你姐弟二人这是串通好了的要一块儿投胎,来世还当一家人?”

许秋梧道:“神武侯,你在此处与我废话的功夫,许观早就觉察了,再过几刻,你就等着跟梅渡川一起死在这儿吧!”

萧楚像是压根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这剑法不错,但总觉得有些个花架子的味道,以前在戏班子演的是武旦吧?”

他说对了,许秋梧抿紧了嘴没应声。

软剑的用法不多,主要在一个“巧”字,用剑劲道恰如其分,剑能直穿树桩,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弯折剑身,以至于绵软无力。

这和京戏中的武打有些同源的意味在,伶人不需要过分研究用剑的技巧,只需要仿“形”,就能做到逼真而不伤人。

而伤人之剑,必然需要夜以继日的淬炼,方能成就,软剑不挑人,甚至更适合力道小的人使用,这点上辈子萧楚也提点过裴钰。

萧楚轻描淡写道:“本侯平日喜欢去梨园听曲儿,这不巧得很,前不久才刚认得个会唱牡丹亭的,叫什么音?”

许秋梧眼神一动,急声道:“陈音,他没死?”

萧楚道:“没死,却也不大好过。”

许秋梧道:“把他放了!”

萧楚道:“嗓声忒好了,不舍得啊。”

言下之意,就是要拿点有价值的东西换。

许秋梧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不肯放人,顿时急火攻心。

“早闻四公子不好女色,整日还要装作万花丛中过,真是好一招扮猪吃虎,你要在京州撑一片天,找我,你找错人了!老娘上这条船之前,早就给自己备好了棺材,从我身上你捞不到一点儿油水!”

萧楚道:“何必妄自菲薄?许姑娘才貌双全,在白樊楼当个清倌到底蒙了尘,你这弟弟看着才赋也不低,何不投我门下,你们只需替我办事,我替你姐弟二人开道。”

他说话轻薄佻达,总让人觉得真假掺半,可偏偏就在许秋梧穷途末路之时,她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荒唐的期望,觉得这人说的话未必不真,未必不可信,或有一线生机……

在京州的污泥里想独善其身,太难了,她已经为了守护家人而抛却自矜,甚至抛却性命,依然不能求得立锥之地。

图穷匕见,都是为了燃尽最后一点自尊,向这京城背后的阴翳嘶喊出凄厉的绝唱。

但是,她还不想死!

许秋梧咬紧了牙,狠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不就是想要复仇?”

萧楚轻轻吹熄了烛火,站起身来,将那烛台放回桌上,哂然一笑。

“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