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科举考试就是为朝廷选拔官员,具有政治敏感度,解决问题的才能才是最要紧的,这从科考的考卷便可看出来。
越是向上,越会发觉偏策问的比例更多,这也是为何有些才名极盛的读书人缕缕落第,便是因为过于刻板于学问,反而忽略了科考的本质。
如今在章太傅这里算是专门针对他的缺点好好的弥补了一下,让他豁然开朗,以往不明白的许多都忽然茅塞顿开。
之后面对章太傅也是愈发尊敬,一晃竟然在嘉兴城停留了一月有余;惊觉自己已经在此耽搁了不少时日,按照自己的游学安排,再不离开嘉兴便要打破自己的计划了。
穆苏预备明日便去云松斋向章老先生辞行,坐下决断后也吩咐了得荣收拾行礼,准备近两日便启程离开嘉兴。
翌日,同一月前一样,辰时主仆二人便驾着马车向云松斋驶去;唯一不同的便是如今入云松斋再也不会被小童拦于门外,十分熟练便入了云松斋。
照例将自己的文章及策问交给章太傅相看,经其指点一番,两人再交谈一番。
章太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赞道:“你这一月进步神速,如今所作的文章以及策问已然是寻不到什么错处了;便是你略有些不善的诗词歌赋亦是有所精进。”
“多谢先生近些时日的指点,学生感激不尽。”穆苏面容庄重,起身向章太傅行了个大礼。
章太傅面上也浮现些欣慰,这一月以来因着惜才,也因着穆苏的天资着实极佳他算是尽心尽力教导,产生了些许师生情意;心底也有些盘算在犹豫。
不过还未待他做出决定,穆苏先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穆苏面容严肃看向章太傅:“多谢先生近些时日指点,穆苏受益匪浅,但已在此耽搁颇多时日,明日便要启程继续游学;今日特意前来向先生辞别。”
章太傅闻言,将手中书都放下了,凝声询问:“你明日便要启程?”
“正是,沿河各处河流都还未曾前去查看,还得赶在八月炎夏时节前去北方,那时北方干旱四起更好观察一些。”穆苏向章太傅细细说明自己的打算及缘由。
章太傅心下越发欣赏穆苏,原本以为虽确实是为亲眼目睹大江南北各处河流,但途中却也还是要流连各处游玩之地,却不曾想竟是如此实干。
“嗯,你即已决定,那老夫也不留你。”章太傅见安伯提了食盒进来,询问盒中菜肴乃饺子后笑道:“正好,你也吃了一月我女儿做的菜肴,今日最后一次吃顿饺子也很是衬景。”
闻言,穆苏一愣随后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据他所知这古代颇有些身份地位的女子都是不轻易下厨的,皆由下人或是厨子做菜肴;至多也是为父母、长辈及夫君儿女洗手做羹汤。
这一月因着云松斋距城中距离颇远,午时便回不去,因而时常留于云松斋同章太傅一道用午膳,每每皆是由老管家安伯提着食盒前来,只以为是云松斋的厨子所做,确实不知章太傅还有个女儿,忙向章太傅道明自己并不知情,属实有些孟浪。
章太傅见此朗声大笑:“老夫何曾怪罪与你,老夫年轻时案牍劳形伤了脾胃,告老回乡后不曾用外面的厨子,皆是由老夫女儿亲手做些易消化,味道极清淡合我脾胃的膳食;平日里也不讲究那么多,每餐两三个菜肴即可,老夫看你丝毫不曾挑剔倒也是为难你陪着吃了一月淡食。”
“穆苏觉得味道极好,只是叨扰先生更是麻烦小姐,应是要向章小姐道谢这一月饭食之恩才是。”穆苏谨言慎行,仔细斟酌才回话,唯恐稍有差池冒犯了。
“既如此,那待会儿你便同老夫女儿道谢;哦,对了,平日里你看的那些诗集也都是老夫女儿所作,以及你诗词修改等批语也是她所作,她最是爱这些诗词歌赋,论此老夫比之不上。”章太傅言语有些自豪的的提及自己的女儿,说完还看着穆苏又问一句:“你不会介意一女子批阅你的诗词歌赋吧?”
穆苏还有些愣神,他竟是没想到这一月以来他的诗词歌赋以及他所学习研究的诗赋竟都不是章太傅所作,而是由章太傅女儿所作。
又见章太傅如此询问连忙回答:“怎会,章小姐作的诗赋极好,在下甘拜下风,近日于在下也有颇多启示当是感谢才是,孔夫子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果然如此;该是穆苏汗颜才是。”
见穆苏面色诚恳,一番话又说的章太傅心中慰帖,看着穆苏的眼神也越发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