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苦虽辛苦,收获却是颇多;苏父不愧是有名的大儒他的学识与见解当真是精辟独到,一两句便让穆苏醍醐灌顶。
穆苏毕竟骨子里是现代人的思维,其实并不是很能适应古代思维因而学这些枯燥而乏味的古书时颇为艰难。
而苏父却并不是穆苏此前的夫子那般古板,满口之乎者也;苏父用最简单精辟的话让他迅速理解其中所讲之意,慢慢的穆苏也就来了些兴趣。
穆苏休息后,余伯同苏父说话。
“先生是否对小少爷严了些?如此多东西小少爷许是有些吃力。”
“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这些对他来说不多,可惜……耽搁了许多年。”苏父难得面上有了些其他表情,摇了摇头面带一丝惋惜。
“日后时日还多,先生有的是时间教导小少爷。”余伯说道。
“嗯,你说的对。”苏父点了点头嘴角露了些笑。
主仆两人一番关于穆苏的话语,穆苏自是没有听到的,若是听到了许是会很高兴原来外祖父还挺夸赞自己的。
认真学习的时日过的很快,今日他们的行程便要结束,抵达临淮了。
穆苏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紧张他要见他还未曾见过的外祖母,期待日后在这里的生活。
苏父今日也难得没有拘着穆苏看书,看见穆苏眼中的紧张与期待说了句:“你外祖母想了你许多年了。”
闻言,穆苏心里便没有那般紧张了。
这是他母亲的娘亲,不需要害怕紧张的,她会和母亲一样爱自己的。
船终于靠岸了,穆苏同外祖父下了船走到码头上又行了几步便看到了马车前的那个老人。
她望着他的眼里含着泪水,痴痴的看着自己,在看自己又仿佛在透过自己看她的女儿。
穆苏松开外祖父牵着他的手,抬头看了眼外祖父,随后一步一步走向了他的外祖母。
还未走近,老人几步上前一把搂住自己抱进怀里抱的紧紧的,声音哽咽:“孩子,孩子。”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穆苏的衣裳上,浸染进棉里。
“外祖母。”穆苏轻轻唤了一声,他有些难受因为被抱的太紧了,不过他没有说。
抱着他的老人一愣,随即颤着声答应:“诶,诶。”
穆苏同外祖父外祖母回了苏府,一路上外祖母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出门一两月的外祖父没得外祖母一个眼神。
苏府很雅致,处处都彰显出读书人家的气息;竹林、梅花、墨宝、牌匾无一不是精心装饰。
外祖母将其带到了为他精心准备的院子,里面一应俱全安排的十分妥当;可见准备的人重视的程度。
穆苏好好的收拾了一下,沐浴更衣一番,船上始终还是没有陆地,船板踩着就是不如泥土地踏实。
洗漱完后便吃了顿精致美味的晚膳,酒足饭饱穆苏也十分疲累了回到他的院子倒头便睡着了。
蒋氏却是轻手轻脚走进屋内,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穆苏,眼睛也不眨;她盼这一天盼了整整一年,女儿的死讯传过来的时候,她当场便晕了过去。
她的女儿就这样在他乡香消玉殒,她才不到三十岁啊!
她的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剜了出来一样,血淋淋的;她怨恨苏父当初为了自己将女儿嫁去那要了女儿命的常平侯府,她憎恨那薄情寡义的常平侯,她日日夜夜想着要将女儿留下的孩子给接到身边来。
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怨恨苏父却只能怨恨他也是她的丈夫,女儿的父亲;她憎恨常平侯却又能拿他怎么办,也无法让他为女儿陪葬;她想要将孩子接到身边也是不切实际。
一日一日的快要将她逼疯,忽然有一天苏父来和他说他会将孩子给接回来,她愣住了不相信。
可没想到苏父竟然真的把孩子给她带了回来,她高兴不已,她想这一定是女儿在天上保佑他们,将外孙带到了他们身边。